四个月后,清明。 北阳连着下了一个星期的雨,蒋耀睡醒的时候车还在高速上,他打了个呵欠撑起身子,面前多了一杯咖啡。 “有点冷了,但还能喝。” 韩涛笑笑:“刚刚雨大,秦冬开的慢,估计还得有二十分钟才到。” 闻言,驾驶座上立刻传来一声冷哼:“我昨天晚上在专案组呆到凌晨三点,就睡了四个小时,你要不怕死,想让我开快也行。” 随着车子驶出北阳收费站,头顶掠过的路牌上显示他们距离北郊公墓还有三公里,蒋耀的目光落在韩涛怀里的木盒上,犹豫了一下问道:“涛哥,阿姨为什么想把叔叔迁到北阳这边,叔叔老家……不就是蓉城的吗?” 韩涛苦笑着摩挲着木盒:“还不是她说什么,当年我爸是担心自己拖累我和我妈才被人诱导走上绝路的,她就想着把人放在北阳,离我近一点,让他看看自己儿子现在过的挺好,还当了警察,没有变成他当年担心的那样。” 在小雨里,车子一路飞驰,很快便到了北郊公墓。 这些年,队里如果有殉职的警察便会葬在北郊的烈士陵园,而相对的,很多警察家属也都会选择相邻的北郊公墓,其中,便包括屠邵东的母亲,郝雪峰的父母,以及秦冬的妹妹秦夏。 下了车,韩涛先去接待室办理手续,而蒋耀跟着秦冬拾阶而上,很快便找到了秦夏小小的墓碑,前头至今还放着一束有些干枯的百合花。 “小夏妹妹,你好,我是冬哥的同事,我叫蒋耀,今天第一次见面!” 蒋耀将新的花束放在台阶上,他望着汉白玉上秦夏微笑的脸庞,就同过去每次给父母扫墓时一样,轻松地对着墓碑“攀谈”起来。 一连十多分钟,蒋耀滔滔不绝地将专案组关于火化师案子的调查进度都和秦夏说了,而他还没说完,韩涛那边办完了手续走上来,一看这架势就笑道:“小耀,你就别喧宾夺主了,别看某些人平时毒舌,在妹妹面前话还是挺多的,你让他讲两句吧。” 他这么一说,蒋耀才后知后觉秦冬已经很久没有开口了,他慌里慌张地把位子让出来,跑到韩涛身边:“涛哥,叔叔什么时候下葬啊?” “刻碑还要两天,我下周过来,你再陪我来一趟吧。” 韩涛最近在支队连轴转,一到下雨天身上的旧伤就隐隐作痛,他咬着牙轻轻吸了口气:“这鬼天气……幸好这案子真的快收尾了,马上等闲下来,我得和秦冬去练练,否则骨头都粘在一起了。” 远远的,蒋耀看着秦冬将手放在小夏的墓碑上,就像是在抚摸妹妹的发顶,而在他露出的手腕上,之前的烟疤结的痂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