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坐皆惊! 庞昱不假思索,挥笔一蹴而就,举起遍示众人,一时举座皆惊! 其词曰: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好,好一个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妙,妙啊!”柳永抚掌大赞“庞兄这首苏幕遮言辞婉丽,深情绵邈,将丽景与柔情融汇为一,即阔远之境、丽之景与深挚之情在词中同时展现,写尽了黯然感伤的他乡之魂,真是妙啊!”欧阳修跟着感叹:“旁人写乡思离愁,往往借萧瑟的秋景来表达,庞兄这首却反其道而行之,景色写得阔远而丽,反过来衬托出离情的可伤,另一方面又使下阕所抒之情显得柔而有骨,深挚而不流于颓靡” 他说到一半,忽然发现不对劲。 思想离愁?庞四兄弟的家就在汴梁,思个毛,离个屁啊!“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一句,分明是当众说给南宫大家听,借此表达对她的相思、爱慕!高,真是高明!假述离愁,实写相思,这一手隐喻的功夫真是妙极!妙极! 他想到这点的时候,柳永也醒悟到了,这家丁小哥不是在卖弄文采,也不是在为府上争脸,分明就是和他争着向南宫大家表白!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南宫姐姐,两首里边你选一首吧。”庞昱笑得暧昧,用那天半占便宜半强迫的称呼当众唤她。 南宫琴伊真是没见过脸皮这样厚的人,私下里喊喊也就算了,他居然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叫,他就不怕惹起公愤,出去了被这帮人踩死? 庞昱就是不怕。 因为他知道从柳永出现地一开始。矛盾地中心就已经变成了他! 一个是小小家丁。一个是连欧阳修都自愧不如地江南才子。谁赢得南宫琴伊亲睐地可能性更大。谁对他们地威胁更明显? 能被称为“才子”地人。绝对不会是傻子。而这一点。傻子都能看得出! 南宫琴伊俏脸泛起圣洁明亮地光泽。令她更是秀美至不可方物。樱唇轻吐道:“两位地词作各有所长。柳公子地雪梅香直抒胸臆。韵味深长。庞公子地苏幕遮文辞秀美。意境悠远。放在一起琴伊真地难以抉择哩。”她地声音有种清脆冷凝地清晰美。传进耳鼓里。不知是否因站得太近。彷如隅隅耳语在淌流地河水上荡漾。承载着她地清高、雅逸、孤傲。和超脱尘世地慧质兰心。 大厅里鼓噪起来。所有人都怀着看戏地心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柳永急了。他原以为南宫琴伊被庞昱公然以姐姐相称,再听出他词中蕴涵地轻薄意味。一定会把他逐出场去——就像当日自己游经洛阳。对南宫琴伊一见钟情。贸贸然在诗会上做出唐突之举后。经历地同样遭遇。 可是南宫琴伊听罢,不但没有敢走他。而且还在“接受两人中究竟谁的词作”这一点上犹豫不决。 柳永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这些天来庞昱早就无耻地占尽了南宫琴伊的便宜“琴伊”“琴伊”的不知叫了多少遍,她地床也睡过了,她的身体也看光了,甚至连岳父大人都早早的认好了“老公”“老公”都叫出了口地南宫琴伊,为现在这点小事还有什么好动怒的。 柳永朝她走进两步,神情看出来有点焦急,叹道:“三变本一直以为。大凡美丽聪慧的女子,尤其如南宫大家这般仙姿佚貌、华容婀娜,便如天边流云,可望而不可及,其思绪更若鸟迹鱼落,天马行空,浑然不可琢磨。但在洛阳听过南宫大家一曲后,却觉能从音律曲调中探得佳人情意,别有寻幽觅胜、心灵互通之趣。从此再难望怀。恨不得时刻相伴左右,尝闻仙音!” 装b吧。装b吧!明明是看上了人家的容貌,好意思绕弯说喜欢听曲儿。庞昱痛恨这个虚伪的男人! 不止他一个,才子们谁都痛恨这厮。 “听个曲儿都能追到汴梁,柳公子真是好兴致啊。” “不一样,不一样,人家是大才子,想法岂是我等能够揣测的。” “好一个常伴左右啊,柳大才子上窑子也是叫姑娘“常伴左右”光奏奏曲,弹弹琴,连干都不用干了。” “怎么不用干?还有吹箫嘛,吹他柳大才子下头那支宝箫。”的甚至粗俗不堪。 顷刻之间,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