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罪——过!” 庞昱连问三声,犹如雷霆炸裂,轰得任有闲脑颅剧颤,耳中嗡嗡作响。 “你说,是何罪过!”庞昱扬起驾车用的马鞭凌空一抽“啪”的一声如同抽在任有闲心口,骇得他面色发白,两腿瘫软,簌簌悸颤如三秋败叶。 “说,是何罪过!”庞昱又问一遍,被赵允弼三番五次栽赃陷害捅刀子的愤怒彻底迸发了出来,虎目逼视,须发箕张,眼中燃烧的怒火仿佛要把他烧成灰烬。 “扑通!”任有闲瘫倒在地,两手慌乱抱着南宫琴伊的马车——不,是拉车的马的腿,脑袋拼命撞地,磕得犹如捣蒜一般。 “南宫大家,你要为我做主啊——凶手就是安乐侯,是安乐侯的人,是他就是他!”他一边哭丧着喊一边猛磕,咚咚咚的不几下就磕出了血来,额角鲜红一片兀自不觉,鲜血顺着鼻子往下淌流,混杂着汗水、眼泪、口涎,合成某种叫人倍觉凄惨的诡异猩红,看得围观百姓们个个同情落泪、心有戚戚。 庞昱冷眼斜睨,怒火不减反增。 他很火大,真的很火大。 他怀疑任有闲脑子是不是被猪踢了,怎么连一点觉悟都没有,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乱喊瞎嚷试图博取别人的同情。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牵扯进两方纨绔势力的角逐倾扎中,无论那边赢了结果都只有死路一条么? 一边是以安乐侯为首、庞太师撑腰的太子党,一边是赵允弼主持,赵氏子孙扎堆的王爷党,随便哪边动根指头就能叫他渣都不剩。 任有闲。他在坚持什么? 坚持想求个公道? 哼。公道?什么是公道? 天下根本没有公道!有也只是权力斗争中被操纵地工具和砝码! 他想要地公道永远只能是一派成功打压了另一派地副产。 就像这一次。无论谁给了他所谓地“公道”伴随着地必定是赵允弼地诡计得逞或者太子党地成功反击! 这之后呢? 太子党赢了,恼羞成怒的赵允弼会放过他? 王爷党赢了,庞太师会不要这个害了儿子的贱人去死? 任有闲如果有点脑子,就该知道自己站出来到大庭广众面前多说一句,离死就更进一步,此刻他的所作所为看起来是在为家人讨公道,其实。 是在给自己挖坟!卖力的挖坟! 作为一个优秀的穿越青年,对于任有闲的凄惨遭遇庞昱一向是同情的,他没有以前那个安乐侯的狂妄脾性,视人命如同草芥。 当然,他也不会虚伪的标榜自己的大仁大义。 ——这种“崇高”的东西,他一向没有。 他的字典里打头只有八个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现在李家庄血案已经捅到了南宫琴伊这里,京城十万百姓人人看在眼中,只要南宫琴伊听罢任有闲的叙述认定是他干的,那么所有的解释、辩白,和到目前为止为了力证自己清白作过的一切努力都是多余! 对南宫琴伊近乎疯狂的敬仰、追捧、爱戴还有崇拜轻易就能把在场所有人的理智烧得一点不剩,赵允弼和太子党根本不需要再做什么、不需要推波助澜,这些人和他们家眷亲友自动就会把他推上舆论谴责的风口浪尖! 不要觉得南宫琴伊一个女人,就没有这样的影响。 她可是汴梁城全城居民不分尊卑、不分贵贱,所有人梦中崇拜的女神! 庞昱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发问。 ——找不到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