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让他闺女另眼相待的地方来。 观察到最后,姜大帅也没能从她身上挑出什么错处,只得承认,或许这世上就是有缘法这么一说。 他放下茶杯,开始向秋露套话,慢慢的问她年纪多大了,籍贯何处,家里情况怎么样,父母春秋多少等等。 秋露始终微微倾身,保持谦逊又不谦卑的姿态,一一回答他的话。她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无端端就给人一种她的话诚恳可信的感觉。 其实她也没有可瞒的,她本来就身家清白,履历清楚,没什么不能告诉人的。 问明白了她的家庭情况,姜大帅眉眼放松,露出个慈祥的笑来。秋露就知道,这一关算过了,也暗暗松了口气。 重嘉给她也斟上茶,偏头笑道:“爹,哪有你这样问人的?活像审问犯人似的。” “惯了惯了,”姜大帅哈哈一笑,摆手对秋露说,“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苏丫头别往心里去。” 秋露忙笑道:“您是长辈,纵有一二教训处,小女也只有敬听敬从的。” “看看,人家这才是好姑娘的风范呢,不像你,就爱顶嘴,我说你一句,你有十句。”姜大帅拿手点点女儿。 重嘉低头一笑,回嘴:“那你拿她当女儿,不就有个懂事知礼的好女儿了?” 她难得这样玩笑,姜大帅也配合,故意道:“我不是才认了苏丫头当闺女?以后就不要你了。” 父女俩耍了会儿花枪,秋露始终含笑陪在一边,既不出声,也没不耐烦。 姜大帅心里啧啧称奇,转头问女儿:“你安排小苏做什么呢?”重嘉就把自己的安排说了。 她是个工作狂,也不太能容忍别人划水,秋露到来的第三天,才将将调整过状态来,就被她丢去做事了。 秋露最明白她的这种脾气,也没多加抱怨,任劳任怨的就投入到工作里去了。这会儿姜大帅才一问,她就针对自己的工作简要的说了几句。 姜大帅倚着椅背,双眼半阖,敛住了内里的精光。他久居上位,一听秋露这种说话方式,立刻就能判断出她的水平,不是做事的水平,而是说话的水平,尤其是做官样文章的水平。 总共就几句话,看似平淡无奇,该表的功表了,该掺的水掺了,一点儿不落痕迹,很见功底。 不像清高傲气的女学生,倒带着几分精明油滑的官僚气。 他也没急着表态,只是应了一声,说明天要去那几个厂子里瞧瞧。 秋露看他面露疲惫,便看了看窗外,说天色已晚,这就要回去了。姜大帅手搭在扶手上,撩了下眼皮,对女儿说:“你去送送,回来我有话和你说。” 待送了秋露到门口,吩咐卫兵好生护送她回去,重嘉转回花厅,见父亲仰靠在椅子里,歪着头,像是睡着了,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半杯冷水。 她才要招呼人把父亲抬回房去,隐约听到响动的姜大帅已经睁开了眼,懒洋洋地道:“你回来了。” 重嘉轻声道:“爹,时候不早了,你回房去睡吧。” “不忙,你过来,坐到我身边,爹和你说说话。”姜大帅勉力起身。 重嘉走去拿了件外套给他。那外套也是军装,挺括漂亮,只是不贴身。姜大帅披着这件外套,先端详了她一会儿。 他的眼神很怪,透出一股陌生,好像不认识她似的,重嘉不由得摸了摸脸,就见他脸上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撇过头去,嘴里啧了声。 重嘉这下明白了,他是故意这样作态的。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是不问。 父女俩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姜大帅撑不住,一拍大腿,叹道:“闺女啊,你跟爹说实话,你跟苏家的丫头,是那个吗?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正常啊?” 重嘉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可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一听这话,当即就生气了:“爹!你说什么呢!是不是有人跟你嚼舌根?你跟我说,是谁编的瞎话?我非拔了他的舌头不可!” 在土匪窝里呆久了,曾经遵纪守法的四好青年姜重嘉也难免染上了几分匪气,学了几句恐吓人的口头禅。 不得不说,她抓重点的本事相当不错,姜大帅也无意隐瞒,当即就苦着脸把人卖了:“是老六。”随后又忍不住说,“你都多大了?不肯结婚,也不肯跟那些时髦的小姐们似的交个男朋友,人家可不得猜你是有毛病?” 老六就是姜家的六姨太,出身风尘,人不坏,就是嘴碎。重嘉一听是她,顿时冷笑道:“六姨太的嘴里能跑马!她那嘴里能说得出什么好话来?” “那你不肯成家是怎么回事儿?”姜大帅紧跟着问,他拢共就生了这一个女儿,掌中宝似的捧大,早些年还不觉,这两年有了年纪,越来越后悔纵着她不成家。 他总有一天会老会死,到时候就剩下她一个人在世上,无儿无女孤零零的,只要想想,就叫做爹的难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