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定父母不得买卖子女入贱籍的是新君,一力促成此事的是黄轻和他,事实上连他当时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黄轻,后来想想,大约是觉得若弱要是在,一定会督促他同意。 周仁到底还是没能留饭,顾屿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迟了,陈若弱一早上忙来忙去,也没来得及做点什么,他唉声叹气地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什么苛待。 官驿的厨子是精心挑选上来的,做的菜也很有淮扬菜的特殊风味,陈若弱起初没觉得,吃了几道之后,才发觉送来的菜肴基本上没有辛辣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清淡养生,滋味却足,是淮扬菜的特色。 约莫是祖上的原因,她倒是很喜欢,偷偷瞧了瞧顾屿,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偏好,轻轻地哼了一声,也就不去管他。 “今日去了一趟元化,太子送来的口供上有记录,先时里正说家家有余粮,户户得安生,入乡所见,似乎是真,我让人押了里正,谎称周余已伏法,果然查出了些事情。” 陈若弱抬起头看向顾屿,见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道:“早在几天前,周余就派人到附近的乡镇做手脚,无论我去哪个地方,都会得到差不多的结果,只可惜他调任没几年,积威也不算深,只是诈一诈就不成了。” 陈若弱知道他是在向自己解释今天早上的去向和案情的进展,连忙点了点头,追问道:“那是要把这些人的口供记下,然后指认周余吗?” 顾屿抿了一口茶,淡淡地笑了,说道:“不,先从徐景年下手,周余好办,只是他身后的人不好办,这根线不好早早地断开。” 虽然才来这里两天不到,徐景年却已经扎扎实实地进了陈若弱最讨厌的人行列之一,能把他办了是最好的,可她还是有些不安,犹豫着说道:“好大一个官呢,真能说办就办吗?那些乡民的口供能顶用?” 这不止是她一个人的想法,也是淮南道很多人的想法,顾屿弯了弯嘴角,眸子里却折射出冰刀似的温柔冷意,轻声说道:“圣上下旨让我来,就是为了办官员,不是周余,至少也得是徐景年,否则难平民怨,容易生事。” 陈若弱有些听不懂了,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顾屿很可靠,他说出来的话不会有假,就算哪一天顾屿告诉她天地是圆的,她也会相信。 周虎周豹带着一众乡民饱饱地吃了一顿饭,让他们洗了个澡,又拿官驿里下人的干净衣服给他们换上,顾屿原本想让他们到公堂上记口供,没想到这些人一听说周余没死,还要记口供指认官员,就都害怕了,一个个的脚底发软,还有试图逃跑的,被周虎逮小鸡似的拎了回来。 扬州公堂是去不了了,顾屿让人把周仁叫来,另找了几个识字的下仆,先挑出几个胆子大的愿意指认周余和徐景年的乡民,给他们记口供,另让周豹拿着他的钦差金印去扬州驻军大营调五百厢军来。 钦差持金印,有调动当地衙役厢军之权,只是真的去调兵的钦差几乎没有,周仁投过来的视线都有些诡异了,顾屿并不在意,不是他多惜命,而是上一世黄轻的经验告诉他,为避免麻烦,调兵是最好的选择。 第四十七章 肉鸽 钦差调兵的数量也是有限额的,若在陇右道那样山贼盗匪横行的地方,上千兵马是底数,在江淮,不遇民乱,五百是极限,因为无论去到江淮哪个州府,府衙内的衙役之流也只得二三百人,多了有威逼官府之嫌。 周豹拿着金印和顾屿的调兵手谕去了,官驿内的乡民见已经有人去录了口供,又看顾屿确实是京城来的高官子弟模样,心头怨愤一生,到底还是一一上前做了笔录。 和顾屿料想得差不多,乡民们本身是很难指证到道御史级别的朝廷命官的,就是敢认徐景年的都没有,换了三五个人,说的无非也就是里正之流欺压乡民的龌龊事,至多有些头脑灵光的,能说出些扬州府衙派人下来收粮的事情,多了就再没有。 他并不意外,让周虎把绑在车驾后一路跟着走回来的里正押过来,按跪在太阳底下,也不问话,就只是让堵了嘴跪着,对周虎嘱咐了几句话,自己转身进了正堂。 周遭的乡民们起初瑟缩着不敢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