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笑着,低头扯了绣线勾勒兰花样子,不再多言。 ******** 南安王府。 但闻一阵阵哭泣之声,响彻云端。 王妃伏在霍灵身上,“你个杀千刀的,怎地下这么重的手!你这是想要了灵儿的命,也要了我的命啊!” 霍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你当我忍心吗?你怎么不看看她做得都是什么事!皇上下旨申斥!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王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偏都这样了,还不知悔改!我看她就是中了迷魂药了!心里眼里竟只有一个林砚! 自身清誉放在哪?家族门楣放在哪?她身为霍家的女儿,享受霍家给的一切荣宠,却让霍家蒙上这样的耻辱,难道不该打!” 王妃神色一暗,也自知理亏,声色渐渐小了下来,“便是……便是如此,你也不能……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这……灵儿到底是女儿家,若是打出个好歹,留下病症,往后可怎么办!” 霍灵趴在床上,面色灰白,只知一声声喊着疼。单就这一个字,竟是让王妃一颗心都跟着碎了,哭得比霍灵还厉害。 老王妃慌慌张张赶过来,抡起拐杖就给了霍烈一击。 “好好好!你如今出息了,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竟趁着我去寺里进香,就在家里下这样的毒手!” 霍烈大惊,不敢躲,生生挨了这一下,硬着头皮上前去,“母亲不是说要在寺里住几日吗?怎地今儿就回来了?” “我若不回来,你是不是要打死了灵儿去!” 霍烈赔着笑,“哪里会。灵儿也是我的女儿。” 老王妃不买他的账,压根不瞧他,径自入门,瞧见床上霍灵那早已去了半条命的样子,身子一晃,脚下一个趔趄,亏得霍烈眼疾手快扶住才险些没摔倒。 霍灵迷迷蒙蒙睁开眼睛,瞧见老王妃,哭得越发厉害了,嚷嚷喊着:“祖母,祖母!” 老王妃忙走过去拉住霍灵的手,好生安慰,见她如此,竟是不得动弹,每一刻都疼得钻心,又想起她以往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两厢对比心底更不是滋味,老泪纵横。 拐杖一下下用力锤在地上,“以往你不在,我带着烨儿也过得很好。后来,你们好容易回来。我本以为也算是一家团聚。我不仅有孙子,还有了孙女,心里如何不快活!可偏偏唯有你! 你自己说说,你回来这一年,府里可曾有好日子。你不是日日抓烨儿的不是,便是夜夜逮灵儿的错处!你若是瞧不上这对儿女,你直说!我自带了他们走就是,不在这碍你的眼!” 霍烈只觉得自己冤枉得很,他唯有这一儿一女,哪会瞧不上,可这一儿一女的性子,叫他能不揪心吗?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母亲,儿子也是被逼无奈!” 老王妃嗤鼻,“不就是一个林砚吗?既然灵儿看上了,成全了她便是。难道我们南安王府还配不上他林家?你若早松了口,遂了她的心愿,哪里来的这么多事?” 霍烈气了个倒仰,咬牙,却不知该如何同老王妃说明白这里头的利害关系。 老王妃却只当是他也生了悔意,被自己说住了,缓了神色,道:“现今却也不迟。你遣人去同林家说,结了这门亲事便是。 只需亲事定下来,就算是灵儿先中意了林砚也无妨,外头的流言,过得几年,他日也只当是一则佳话!” 霍烈感觉自己哭都哭不出来了。便是他想,林家愿意吗?何况…… “母亲,不可!皇上今日在金銮殿上当众说了,林砚的婚事他另有安排,往后,他是要赐婚的。” 老王妃一愣,竟一时失了神。 霍烈叹了口气,“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灵儿在京里的名声可以说是毁了。只怕往后亲事不好寻。我想着不如把她许给我的部下,仍旧让她嫁到岭南去。 一来,岭南距离京城遥远,那边不清楚京里闹出的事。我选个忠厚老实的,他是我提拔上来,对我感恩,便是日后知道,也会念着这份情善待灵儿。 二来灵儿在岭南呆了十多年,早便熟悉了那里的生活,便是回京这一年多,也一直嚷着要回岭南,如此也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