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架,三通门双火巷五进院落。两旁翼堂、楼阁,亭榭互对,环列为屏障。东有“敦仁阁”,西有“泰运楼”,前厅为“天主堂”,中厅为“孝思堂”,规模宏耸。大厝背后辟有“致远园”,周以墙为护,疏以丘壑、亭台、精舍、池沼、小桥、曲径、佳木、奇花异草。 如今的郑芝龙乃是朝廷任命的福建都督,总览福建一省兵马,但是却并不常驻福州,而是在安平城的府地,以及台湾之间往来。 阮大铖的车马进入福建之后,便一路赶到安平城,在郑家府邸见到了郑芝龙。 阮大铖精心准备了一身道袍,将自己装扮得如同贤士一般,昂首走进华丽的府邸之内,随即一双眼睛便被府邸中奢华的布置所吸引,再没了进来之前那种自命不凡的气度。 穿过几道院子之后,最后阮大铖在后院正堂见到了郑芝龙,只见郑芝龙果然像坊间传闻的那样,“姿容秀丽”、“姣好色媚”,完全不像是一个中年人,而是像一个世家大族的英俊公子。 这样的样貌与阮大铖之前心中所想大相径庭,毕竟之前阮大铖也只是通过书信,以及下人联络的方式,与郑芝龙保持着联系,并没有真正见过面。 而在郑芝龙的身边,坐着一众顶盔掼甲的武将,分别是 郑兴、郑明、杨耿、陈晖、郑彩,几人全都是郑芝龙原先召集的十八芝的成员,是郑芝龙的心腹部将,如今二十多万大军便多由几人统领。 另有施大瑄、施琅、洪旭、甘辉四员大将,如今统领着郑芝龙麾下的众多战船。其中施大瑄便是施琅的父亲,施琅今年也才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 此外,还有郑芝龙的二弟郑芝虎、三弟郑鸿逵、四弟郑芝鹏、五弟郑芝豹,这几人都是郑芝龙的手足,郑芝龙手下闻名于世的黑人火枪队,以及白人重甲兵马,便是由几人统领的。 阮大铖见过众人满脸堆笑的行礼,然后又见到郑芝龙身边还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只见此人与郑芝龙非常神似,双目有神、英气逼人,站在那里,顿时就让阮大铖赞叹不已。 阮大铖抱拳说道:“白身阮大铖,见过郑督,见过诸位将军!” 郑芝龙点了点头,并没有很热情,只是如同见一个寻常人一般,这个态度让阮大铖的心中开始打鼓。 随后经过介绍,阮大铖才知道那少年便是郑芝龙的长子郑森。 于是阮大铖便称赞道:“呵呵,大公子形容俊伟、仪表不凡,他日必将有一番经天纬地的作为啊!” 郑芝龙淡淡一笑,命人看座,然后便说道:“阮大人突然造访,不知道有何事指教?” 阮大铖见自己的一通马屁并没有起到效果,便急忙起身,恭敬的说道:“并无他事,只是前来向郑督禀报江西事态。” “哦。” 郑芝龙“哦”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其余众人也是各自谈笑着,显然没有将阮大铖放在眼里,对于阮大铖准备提供的消息,也不是很重视。 阮大铖见状心中一惊,随即说道:“郑督,如今朝廷调集山东的三个驻防营,以及京城国防军一部大举南下,大有解决江西事态的打算。” “一旦江西方面被朝廷拿下,新政、军改之策在江西道落到了实处,那福建西有江西,北有浙江,就被朝廷给围住了,到时候郑督再想保住眼下的权势,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郑兴、郑明、杨耿、陈晖、郑彩几人听了阮大铖的话,都是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郑芝虎、郑鸿逵、郑芝鹏、郑芝豹几人更是眉头紧锁,动郑芝龙的利益,便是动他们兄弟的利益,几人自然是一体的。 只有施大瑄、施琅、洪旭、甘辉四人暂时反应不是那么大,毕竟四人是分管战船水师的,在四人的心中,只要郑家的水师还在,朝廷就不可能贸然在福建推行新政和军改之策。 郑芝龙不置可否,而是看向身旁的郑森,问道:“森儿,你觉得阮大人的话,有几分可能?” 郑森慨然说道:“朝廷已经平定了流贼之乱,对外重创了满州鞑虏,在各地的新政、军改之策也颇见成效。如今朝廷一手握着不下于我郑家的海量钱粮,一手握着数十万精悍非常的国防军,实力已经凌驾于我郑家之上!” “更不用说朝廷还占据着大明南北直隶、一十三省之中的两直隶、一十二省,控制着取之不竭的人口,以及各府数量巨大的驻防军兵力,我郑家如果想抗拒新政、军改之策的落实,就势必要面对这样骇人的庞大实力。” 说到这里,郑森抱拳对郑芝龙说道:“所以孩儿以为,我郑家的当务之急是立即正军备战,一面向朝廷展现我郑家的强大实力,让朝廷投鼠忌器,不敢轻视我郑家,一面派人与朝廷接触,尽可能在新政、军改落实之后,为我郑家谋取利益。” 郑芝龙闻言点头赞同,笑着对阮大铖说道:“呵呵,阮大人看,我家森儿见识如何?” 阮大铖惊讶于郑森对当前局势的了然,也惊叹于郑森的巨果决和判断,一时之间无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