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初期,资金周转、员工面试、寻找投资、市场调研,每一样他都亲自盯着,周末拎起行李箱全国各地巡回出差,就是他的家常便饭。 长此以往,蒋云对过夜环境的要求降到极低的标准。 不认床,坐着也能睡着。 梁津睡得很沉,但他还是轻手轻脚地翻过抓着他不放的那座山,侧躺在那人身边,被攥住手腕的那只臂膀向右抻直。 非常难受的姿势。 诡异的是,他的入睡速度好似加快了一倍,一沾枕头就被强制关机下线。 先前做的那些梦,底色是清一色的漆黑,虽然感应到“第二个人”在他左右若即若离地徘徊,但蒋云看不清“他”的脸,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这一次却不太一样。 光芒亮得刺眼,让事物失去了本来的颜色,变成雪白的一片。 两边太阳穴宛如贴了电极片,开关一拧,尖锐的刺痛感实化为一根长针,贯穿着他的额头。 蒋云双手遮在眼前,溺水一般地大口呼吸着,生理性泪水流经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到跪坐的双膝间。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一切? 他痛得说不出话,只好绝望地在心底呐喊。 白光宛如褪去的潮水,将疼痛一并卷走,世界又暗了下来。 噔。噔。 脚底蹬上木质楼梯的声音。 蒋云在梦中疼晕了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他仍在这个该死的梦境里。 张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衬衫布料覆盖的宽厚肩背,透着沟壑分明的肌肉线条。 他十指抓挠那块柔软的布料,第一个恢复的感官是他的视觉,然后是听觉、嗅觉。 蒋云上半身悬空,双腿紧紧攀附着那人的腰部,除此以外再无其他支点。 “很难受吗?” 那人的声线冷感而低沉,唤醒了他最后的触觉感官。 抬腿迈上下一个台阶的动作,像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蒋云整个人被抱着颠了颠,他克制不住地轻哼一声,指甲在男人背部陷得更深。 短短三层阶梯,那人硬生生走了快一个世纪。 好几次,蒋云试图把男人的肩膀推远些,看清他是谁之后,照着鼻梁狠狠给他一拳。 那人仿佛知道他的意图,每当蒋云有所举措时,他都会故意晃动几下,营造出他们即将以锁死的姿势从楼梯上滚落的假象。 蒋云没办法,气得在他肩头留下一圈渗血的牙龈。 男人就像痛觉神经缺失,没有反应不说,还喜欢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每句话不长,四五个字左右。 比如刚刚那次,他说的是,“你牙齿好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