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梁津的公交卡挂在一个又丑又旧的毛绒挂件上,外表褪得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缝上去作眼睛的黑色塑料球掉了一个,依稀是一只狗的模样。 蒋云脚踩油门,冲前面的人按了下喇叭。 车窗被缓缓摇下,梁津脚步一停,不走了,小指末端勾着的圆环下方果真悬着一个丑小狗的装饰。 放任梁津在公司附近搭公交车,这不摆明了他们私下不合吗? 他讨厌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上车,”蒋云怕他推脱,说,“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副驾的车门被人拉开,梁津弯腰坐了进来,轻轻道了声谢谢,作为回应,蒋云鼻腔中哼出一个短促的音节。 自梁津上车起,那个丑小狗挂件就被一双宽阔的掌心包拢着,只有公交卡和一块钥匙裸露在外。 蒋云打着方向盘,假装不经意间看到他手中的物体,问道:“那么旧的钥匙扣留着干什么,不换一个吗?” “噢,”他拖长了尾调,“有故事?” 梁津看了他一眼,松开双手,露出一对软塌塌的灰色耳朵。 “没有故事。它被人丢弃了、不要了,刚好被我捡到而已。” 蒋云开车无聊,跟人一问一答地聊天刚好可以解解闷:“什么时候的事?” “七年前,”梁津抚摸着毛绒小狗的头顶,指节穿插在灰白色的毛发间,把那对塌下去的耳朵勉强立了起来,“具体日子不记得了。” 红灯,蒋云踩住刹车。 丑小狗头顶的绒毛有些稀疏,他严重怀疑是被梁津盘太多次,给人家摸秃了。 “这是一只,”蒋云努力辨认道,“哈士奇?” 看着不像。 蒋云淘汰掉了其他几个选项,胡乱猜到“变异的柴犬”时,梁津揭晓答案:“是边牧。” “是边牧……吗。” 蒋云呼出一口气,好似泄了气的气球,交谈解闷的欲望坠到谷底,心底一阵阵地泛着酸,像含了一颗柠檬。 “我以前也养过一只边牧,”他说,“但毛色深很多,黑白相间的颜色。” 很乖,很漂亮。 “为什么我之前没看到过?”梁津问他。 蒋云:“因为我不是一个好主人,我把它送人了。” 这句话一半真一半假,他心想,只只的结局要真像他编的那样就好了。 后面的车程,蒋云没再说话。 暂住的房子钥匙一人一把,这套房自带装修和基础设施,冰箱、洗衣机、烘干机都是现成的。 蒋云将行李箱推到墙边,两间卧室诚如郑思勤描述的那样,一大一小,大的那间自带卫生间,也就是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