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是每两天来一次,周六周日在避开的那两天内,所以之前季余从未见过,除了书房不用打扫也不能进去之外,其他地方都会仔细清洁,整理,添上用完的生活物品。 “小鱼你又在看电视啊?”阿姨是个有些胖的中年女人,姓任,同样是个beta,笑起来眯眯眼,看着很亲切。 季余摇头,把电视关了站起来:“不看了,我来帮你吧任阿姨。” 任阿姨连连摇头:“那可不行,别说你是雇主的家人,这还打着石膏呢。” 她一边擦着玻璃,一边絮絮叨叨:“受伤了就要好好休息,这样才恢复得快,不过也不是我说,小鱼你还是应该多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你看你整天憋在家里,人都要憋坏了。” 身后没有任何反应,任阿姨转头就看见季余站在原地看着她,表情带着怀念不知道在想什么。 任阿姨讪笑着:“你看我,在家说孩子说习惯了,小鱼你别往心里去。” 季余回过神来,看出了任阿姨的紧张,温和的笑了下:“你说得对,我是该出去走走。” “这就对了嘛,不过路上小心啊,不要让其他人撞到你手了。”得到了肯定,任阿姨又乐呵呵的笑起来。 季余没再说什么,拿了钥匙转身出门了。 今天是周四,现在又正是上班时间,季余没有选择打车,而是去坐了轻轨。 他习惯了节俭,若非必要,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轻轨上和季余意料的差不多,人很少,座位充足。 从热闹的市中心,到人烟稀少的郊区,季余停在了一家花店前。 店主看到他有些惊讶,很快笑起来:“是你啊,你有段时间没来了,怎么还打上石膏了。” “不小心摔了。”季余没有多说,简短的一句和在公司的长篇大论煽情表演完全不同。 店主:“还是老样子吗?” “嗯。”季余脸上的神情有些淡,拿出手机直接给了钱。 他将手机放回衣兜里,一只手接过了店主手里的花,只走了片刻,就到了墓园。 日头不晒,天空碧蓝如洗,和煦的风吹过季余的衣摆,吹动明黄的花瓣飘落在黑色的墓碑底座上。 黑白的照片里是个笑容慈祥的老太太,是季家曾经的保姆。 季余在自小就被家人无视的漫长时间里,是因为她才没有变得自闭抑郁,没有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对季余来说,她更像是奶奶,季家那个房子里唯一疼爱季余的奶奶。 可惜黎奶奶在他初中的时候就因为年龄大了不能再胜任工作辞职了,她本来早就该走的,是放心不下季余才一拖再拖。 季余高中的时候才知道她后来生了病。 他想了很多办法攒钱,省吃俭用,帮同学跑腿,写作业,为了钱几乎想尽办法,顶着校规在宿舍偷卖烟酒零食,伪造假条售卖,拿钱帮同学背锅。 柏林高中里念书的都是有钱人,季余靠着这些挣了不少,他一分都没留,全都交给了黎奶奶的家里人。 哪怕黎奶奶家里人说他们会照顾好黎奶奶,让季余专心学业,季余也没停。 他只是想做点什么,为给他第二次生命的奶奶。 上了大学则是挤出时间做各种兼职。 这些钱全都送进了一场场手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