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当初那个受丁兆军疼爱的徒弟了。 一想到这里,丁无忧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可是梁白变成什么模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了。丁无忧重新把眼光投注向了沈一刀。刀背落在肉上时的触感有微妙的不同,能让持刀者敏锐的通过手感察觉到鸡肉里残存的筋膜。这道菜,说复杂其实很简单,说简单又特别的考验人的心性和耐力。 或许这就是传统的老菜肴才有的魅力,它需要人付出长时间的心血,去一点点的观察它细微的变化,并给予回应。而菜也会忠诚的反馈出你付出的每一点努力。 渐渐的,肉茸开始成形。可是只有肉茸还不行,要再继续敲打成泥浆状态,可以说越接近泥浆,就越是成功。眼见着还带着微红的肉茸最后变成细白的泥浆,丁无忧都觉得十分的神奇。这样的情况是极其少见的,下面的几个人都看得目不转睛。 “怎么样?”总导演小心翼翼的问。 “现在看不出来,还得看火候。”丁贵眼也不眨一下。 丁贵说的笼统,打成了泥的肉茸还没有处理好,此时还要加入葱姜捣成的水去味,再加入淀粉、蛋清等等,其中需要严格控制比例,否则的话豆花要么就会散开,冲不起来,要么就是太死,凝结成一块,失去了类似豆花的那种蓬松感。 等做完这些,才会真正到丁贵所说的步骤。这时候的高汤已经端上了火头了,两人调整了火候。其实在丁无忧眼中,沈一刀和梁白的动作其实是很同步的。在很多小细节上,两人几乎是一模一样……当然,也就跟丁兆军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丁无忧的眼眶微红,而丁贵则小小声的叹了口气:“你爸爸教人,其实教的很好。” 同样的严谨一丝不苟。 丁兆军是英年早去,可是他的一言一行还是流传了下来,哪怕继承者并不是那么好。丁无忧捏了下鼻梁,把心里头的那点情绪挥开,不让自己受到影响。 小火慢炖,汤味的鲜香飘满了房间。总导演忍不住吸了好几口气,低声说:“好香啊。” 两人在一点一点的拿勺子,小心翼翼的把鸡酱往汤里放,这一勺下去,当然也不能大刀阔斧的,而是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一点点的絮乱。落入汤里的豆花更不能用勺子混,以免散乱。 每一步都要小心、耐心,每一步都要精细完美。 而受到这么珍而重之对待的食物,也最终会呈现出美味,以回馈制作者。 汤盏小小的,每一样都只一小勺。看上去和寻常的豆花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说,根本不会有人看出这是肉做的。安安静静,低调雅致,但是那鲜香的味道却是浓郁的,谁能想到呢,它的诞生是这样繁琐复杂的一件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