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那时抚着信纸,久久不肯放下。 最新的一封信上,说他们正往蜀地去。 “去走陆路,不会走得很快,沿途好玩的好吃的都想试试,返程时想走水路,感受感受李太白的‘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其实是我知道,阿琪姐姐见了我,定是有许多东西要让我捎回来,一些给我,一些给您,还有京里那么多亲朋好友,我这辆小马车装不下那么多,只得行船了。” 皇太后笑着与王嬷嬷道:“就她会打算,全是心眼!” 王嬷嬷也笑:“奴婢听得心里真热乎,就掰着手指头等着郡主们捎礼物来了。” “那手指头可不够用,”皇太后哈哈道,“拿个册子,一天天给她们记着,到时候数数哀家等了多少天。” 王嬷嬷自是说“好”。 皇太后谈兴足,原本有林云嫣陪着能说不少话,这些时日身边少了个人,浑身都不自在。 偏眼下前朝后宫各有心思的当口下,另召见几位合眼缘的姑娘亦不合适,也就因林云嫣出发前提了几次“朱绽”,皇太后召她来说了话。 “也是个好孩子,”皇太后与王嬷嬷点评道,“现在也是苦尽甘来。” 过去两年多了,朱绽讲述起往事来情绪平缓很多。 她曾被拖进泥潭里、深陷其中,险些就沉下去了,可她最终还是爬出来了,洗去了一身的泥,干干净净往前走。 皇太后在朱绽身上看到的是那股生命力,让她相信当日留下这孩子的命、没有留错。 “听说兵部任侍郎同朱姑娘的大舅舅在景州时共事顺利愉快,很是欣赏他,想把人提拔上来做个主事,”王嬷嬷道,“吏部那儿应是准的。” 皇太后评道:“任大人机灵着呢,沾了各处面子。” 一位捐官,自地方上正八品的县丞到京中六部正六品的主事,这一步迈得不可谓不大。 任珉去景州调度军需前,徐简就与他提过承远县丞于复,而年初时保安侯府婉拒了所有替喻诚安说的亲,近来又与于家那儿多了些往来,明眼人都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 提拔于复,既向了辅国公府,又顺了保安侯府。 “当然了,”皇太后笑了起来,“也是自己有能力,做事稳当出色,才能抓住机会!” 本就是个可用之才,还有一些公侯府支持,任珉又不傻,何乐而不为呢? “等两家定婚事了,哀家也添份礼。”皇太后道。 朱家是那么一个结局,朱绽只外家作依靠,保安侯府自是端正,但外头也会有搅事兴风的人。 皇太后表一表态度,能让“有心人”收敛不少。 时至五月,京里渐渐热了起来。 林云芳过了小定,段家人出发回了江南,准备秋日迎娶事宜。 林云静的胎坐得很稳,就是总犯吐,这几日胃口不佳,让黄氏很是惦念。 虽有嬷嬷陪着,但余璞担心妻子,又怕岳母操劳,便提出夫妻两人回伯府住一段时间,如此各方都能放下心来。 两年的官场磨砺,余璞已经学会了坦然直面自己的“优势”了。 他是诚意伯府的姑爷,在京中能迅速站稳、正是得益于此,他要做的就是不辜负岳家的支持,把一身学问都发挥出来,与云静琴瑟和鸣,待岳家长辈敬重孝顺。 余璞有这份能力,也有这份信心与决心。 五月末,喻诚安与朱绽定了亲事,皇太后赏了不少好东西到于家。 小于公公奉命去宣。 先说“老于家得了门好亲事,同姓都跟着脸上生光,与有荣焉”,又说“这份是定亲礼,等完婚时皇太后另有添妆”,笑容满面、和和气气,话说得好听极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