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缈当然会给林云嫣面子:“真的?说给我听听。” 林云嫣说得很慢,说一会儿,想一会儿。 “他酒量很好,什么酒都能喝,我上回给他送宫里赐的古月贡酒……” “他不怎么吃鱼虾,并非不喜欢,而是太费事了。他从前念书、练功,时间压得很紧,没那么多工夫好好吃。” “现在空闲下来,这习惯也没全改了,不过厨娘也知道这些,会做鱼肉丸子、虾肉丸子,煮汤很好鲜。” “雨天总是不好过,尤其是这几天,又潮又冷的,得拿手炉捂一捂腿才能舒服些。” …… 徐缈听得很认真。 一开始,更多的是给林云嫣捧场,渐渐地,她完全沉浸进去了。 对于阿简,她的了解真的太少了,很多时候有心无力。 但渐渐地,通过林云嫣的讲述,那个她本该熟悉却十分陌生的徐简,一点点地,在她脑海里“形象”了起来。 她想要多听一些。 心神放在这一侧,徐缈根本没有去想,林云嫣为何会这么了解。 未婚夫妻,仅仅赐婚后这些日子里的几面之缘,真就能了解这么多吗? 刘娉倒是想了一瞬,却也仅仅只是一瞬。 一来,她年纪小,没有这种经历。 二来,她被林云嫣的眼神吸引住了。 大嫂在讲到大哥时,眼睛里碎碎的、都是光。 那些光里,是信任与欢喜。 落在她这儿,也同样感染了她,让刘娉不由自主地想要再多听一些。 夏嬷嬷时不时添些茶水,背过身去时眼眶湿漉漉的。 郡主真好啊。 难怪国公爷说,要让郡主来寺里陪一陪夫人。 林云嫣絮絮说了许多。 当然不可能是他这些时日里的发现,更多的都是从前日积月累里的心得,她挑了些说给徐夫人听。 说了差不多三刻钟,她道:“暂时就只有这些,等以后我有什么发现,再告诉您和娉妹妹。” 徐缈的心暖暖地,应了声“好”。 林云嫣又眨了眨眼睛:“我说的这些,你们也别告诉国公爷,他一准笑话我。” 徐缈莞尔。 小儿女的情谊,多美好啊。 “我也没有别的能交换的,”徐缈回忆了一会儿,终是开口道,“我给郡主说说阿简还在我肚子里时的事情吧。 我怀他的时候,起先没吃什么苦,很少反胃,胃口也不错,很是安稳,一直到我能感受到他的时候,他的动静都不大。 我就和嬷嬷们说,父亲可能要失望了,这么文气乖巧,怕不是个姑娘家,嬷嬷们都笑话我说不能这么算。 到差不多八个月的时候,他突然就改了性子了,横冲直撞、拳打脚踢,每天都闹腾极了。 这一闹,险些把我闹傻了……” 说着说着,徐缈顿了顿,眼泪含在眼眶里,她抬手抹了一把,又继续说。 其实,这么多年了,她很少去回忆怀徐简的那一年。 初为人母又分离,那种痛苦的滋味很不好受。 她怕痛,所以不去想。 可今日,大抵是情绪混沌间想要寻个破口,她难得提起了这些。 林云嫣和刘娉都听得仔细,既是关心徐简,也是关心徐缈。 能够支持徐缈的方式并不多,这是她们眼下最能做好的。 时近中午。 李邵回宫了。 从北宫门进来,一路往南,直直朝着御书房去。 曹公公得了消息,揣度了圣上想法之后,举着伞急匆匆去接,行到一半就遇着迎面而来的太子殿下。 李邵浑身都湿透了,小内侍跟在后头,打伞也不是、不打伞也不是。 曹公公便道:“殿下怎么这般模样?” “父皇在御书房吗?”李邵问了句,许是淋雨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哑,“父皇是不是气着了?我先去见他。” 曹公公道:“圣上确实很生气。” 旁的,他也不多提,更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