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楚楚。 当时他还只叫李谦,是父亲想要拉拢的一个小官。 她当时对他也没有别的情绪,不过又是父亲想要为了扩大权势的一步棋子罢了。 但那日,她和父亲的一个学生产生了争执,那学生时常来往何府,平日里何筠也经常跟他切磋讨论诗词,那天他们不知怎么聊起了谭牧云,一个前朝的词人,何筠觉得他一生坎坷,所撰诗词都是以己身照当世,针砭时弊,字字泣血,是个可以值得一品之人, 而那人却觉得谭牧云野心太甚,死有余辜,所写诗词有悖伦教,不管是溢美之词或者痛贬之意全乃后世美化所致,两人话不投机,就吵了起来,正巧父亲带着李谦经过。 何筠当时还想叫父亲评个是非对错,但父亲却无心听她解释,只说女子少言,不宜在外斗气逞强,她当时气得双手发颤还得保持着太傅之女的颜面。 是李谦站出来说觉得她甚有道理,还带出来不少她不知晓的典故生平。 她眼看着父亲脸色变得更黑,父亲当时并不喜欢李谦这样,等他说了没多久,就让人送他回去了。 当然那跟她辩驳的父亲学生,他也再未出现在何府。 虽是这样,何筠却在那府中更加无趣了。 她以为李谦也不会再过来了。 却没想到一月之后,他又出现在了何府,同时还送了她一套谭牧云的诗词,以及大雲的山水游历野籍。 他说,看诗解意能看人之心性,何小姐久居内宅却有此等真知灼见,应当不屑看那些多情话本,谭牧云后期一直在游历山河,所写诗词也愈加大气磅礴,何小姐不能出门,但可以看看这些了解些风土人情,知道些山河丽貌,也能解闷消烦,聊以慰藉。 何筠当时接过,不曾放在心上,后来闲着无事,去翻了一些,却发现本本都极合自己口味。 他懂她。 她当时想,一个能懂谭牧云,还能知道自己喜好的人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 李元朗背手看着她们回到了庄里,想起上次何启简说过的话,他眸光一闪,何启简他最好不要想着动岑青茗的心思。 虽然此番利用何筠有些卑鄙。 但,那又怎么样呢。 第69章 分手 坤宁宫内。 皇后梁思敏躺在床榻上, 看着坐在她床畔上的景元帝泪水涟涟。 她今年也有三十余岁,面容上却未染一丝风霜岁月带来的痕迹,原本在皇后仪仗下被衬起来的雍容端庄, 现在祛了这些繁杂华贵的配饰, 身着单衣,素着张脸的模样, 倒让景元帝想起了他们少时成亲的样子。 梁思敏看景元帝就在床尾,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心里微微酸涩, 她小心翼翼伸出了尾指, 去勾着景元帝放在床边的手掌, 两指相触, 梁思敏见景元帝并未甩开,心下窃喜。 她好歹是中宫之主, 圣上应当会给她这个颜面的, 她悄悄松了口气, 自从那日南书房议事了一天, 她的天就变了, 她爹托人带她话时,她才知道父亲居然犯下此等大错。 她去哀求, 去恳切,圣上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直到那一天她铁了心似地跪在圣上的宫门口一天, 他才终于见了自己。 只是还未等她张嘴, 景元帝便径直开口道:“思敏,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父亲犯下的这件大错,朕可以饶了他。” 景元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继续道:“但你父亲这件事实在错得太过,朕救了他,但朕就无法和你再有几分亲近,是你爹毁了你我夫妻之情,你也跟他说一声,莫再动这些歪脑筋了,这世上,没有人是傻的。” 梁思敏当时听了心慌不止,忙磕头说好,虽然见圣上面上一派森严,但又心存一丝侥幸,毕竟,圣上和她,他们数十年的感情做不得假。 可没想到从那日开始,圣上就真的再也不踏足坤宁宫了,梁思敏这才开始感到真正的恐慌,她还如此年轻,她还未生下太子,她的年儿也还未有一个弟弟给她撑腰,她怕极了,她不想在她正值大好年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