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沉下脸来,回头唾道:“这个郑汪垚,我干的这些脏事哪件不是因为他,那些黑|庄生意哪次不是先补了他的亏空才轮得着我,现在动不动就翻脸不认识,还想拿我当垫背,没那么容易。” 他身后的侍从安抚道:“大人,郑汪垚到底跟在汪公公底下,我们还是得忍一忍的。“ 齐丰恨恨:quot;我跟他品阶一样,现在他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就是攀上了个当阉狗的爹,真闹不着好,大不了鱼死网破,他这十几年做的缺德事,也别想落好。” —— 而另一边真正的李谦此刻就坐在新风县和丰荣县两边不靠的一块野地上休憩。 岑青茗坐在他的身旁,将水囊递给他,看他一脸倦容,皱眉道:“你做什么每给一个人送个粮就说是聚义寨做的?这完全不像你的性子,而且万一到时候官府听到风声了怎么办。” “你不说,难道他们就猜不到是聚义寨了吗?”李元朗的嗓子因为长时间说话已经变得喑哑,嘴唇也干得起了唇皮,但仍努力道:“既然他们反正都得把这笔账算在聚义寨身上,还不如卖给百姓一个好名声,何况他们得了粮哪会出去胡乱张扬。” 岑青茗扬眉:“我不在乎这些,我做这些事也不是为了什么名声才做的。” 李元朗还要开口,岑青茗忙阻拦道:“你别说话了,先歇会吧。” 他们已经忙了近一天了,只沾了滴水,现下才有余力休息一会。 岑青茗毫无形象地仰坐在地上,看着那长队慢慢缩减的模样,松了口气:“看着情形应该也快结束了,这次事了,我就让枉叔把我们山寨脚下也加强防御,让官府的人再也找不到我们,现在他们丢了粮,我也报了仇,可惜之后,不知什么时日才能再下山了。” 李元朗眉头一跳,含糊的嗯了一声。 风朗气清,天疏云淡,岑青茗休息了会正准备起来换班,却没想到横生枝节。 不知从何来的一队侍卫冲了出来打散了人群。 原来是城门那群守卫派了人偷偷跟在出城的百姓身后,他们在暗中观察了半天,即使那粮袋的印章被人有意掩盖,但仍能辨别出本应是新风县的赈灾粮,侍卫们只知匪贼偷了官粮,哪能想到他们居然敢如此光明正大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于众人中放粮,上来就要拿下岑青茗他们,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还好六安他们也早有准备,把这临时搭的木头桌垫一翻,米粒各处纷飞,挨饿的众人失了秩序一窝蜂地围在地上挑拣那掉下的米粒,即使侍卫们怒喊威胁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看着岑青茗他们在众人的围拥下脱身。 —— 泰岳山外围。 岑青茗带着众人从官府的搜查中脱身出来,又找了几个小山洞当做掩蔽。 这一行也算得上是风餐露宿,且时时活在惊惧之中。 现在泰岳山附近都有官兵巡守,他们想上山也不能轻易如愿。 岑青茗见大伙士气低靡,拍了拍掌,等大伙的视线聚在她这,她才笑着让翠翠二柱几个都站了起来:“我知道大家这一路都辛苦了,我们做山匪的,一向劫道抢银,这次让大家放个粮没想到也能做得如此出众!只是既养了他们,我也不能亏了兄弟几个。” 她掀开腿上的的裤装,众人这才瞧见她双腿处居然还绑着两个沙袋状的东西,岑青茗将它们解下,赫然一抖,竟瞧见里面居然都是些颗粒饱满、晶莹剔透的白米,而在她身后的那几个也随之解下绑在身上的袋子,无一例外都是这般品质上乘的米粒。 这样算下来,俨然竟有□□袋的上好白米! 众人视线盯着那堆米粮一丝都不敢晃动,生怕是个梦境。 岑青茗每袋都掂了掂重量,解释道:“这米也同赈灾粮放在一处,不多,三四百斤吧,我让翠翠他们装了一袋装了近二十斤,现在这里差不多也得有个两百斤的样子,这些米别说大家了,连我都没见过,到时候回去,让椿婶给大家伙热一下,也好让大家尝尝米粒吃起来是何种感受!” 众人一扫脸上的霾色,光是看着那圆润的颗粒今夜都快无人安眠了。 人群里面的一个兄弟忍不住手痒,想着偷偷去碰触一下,立刻被七八只手打了回来。 大家七嘴八舌嗔怒道:“这么金贵的大米等下都给你碰脏了!” 岑青茗好笑道:“没事,反正到时候都有的碰,就让你们一个个都淘水洗米去。” 大家哄笑起来,人们带着希冀的时候总是愉悦又美妙的,山洞里的气氛也变得融融了许多。 岑青茗回到李元朗身边正想坐下,却不想被他拉到了山洞外面,面色看上去分外忧虑。 “大当家,你这米能让我看看吗?” “怎么,你也忍不了啊?”岑青茗取笑道,她从袋中取出两三粒给他:“就这么几粒看看得了,这东西是当饭吃的,不是玩的。” 李元朗对着光线仔细分辨,发现这确实是隆城的大米,质硬而圆胖,透亮却丰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