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早地体验到秦国有用之人多了之后的烦恼——以后要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他可能强国未成,先躺在床榻上了。 第三次会见卫鞅时,因他的“逆民”暴言,嬴渠梁是当场拔剑架在他脖子上,并展露过杀意的。但卫鞅命悬剑下,依旧不改颜色,甚至镇定展开,以“疆国之术”游说他,他才认同了这套理念。 或许强秦已经是嬴渠梁的执念了,他可以割舍忽略掉令他痛心的部分。但今次秦昭前来,与他略讲教导国民劳作富足的方法,他不可避免地又犹豫了起来。 卫鞅许是看出了他的摇摆,这才把还未完善的《垦草令》搬了出来,不想部分决策竟遭到了秦昭的强烈反对。 嬴渠梁也未想到,最拥戴“法治”的秦昭,竟然会成为卫鞅最大的阻碍。在他最激动表述制民策略时,她是真气到差点当场掀案的那个。 嬴渠梁暗自叹气:想必卫鞅也和他一样,认为秦昭是多么割裂矛盾的一个人。 她不遗余力地赞同新法,甚至愿意为此添砖加瓦。但她不像来自底层,却生生强硬站在他们面前,为与她毫无关系的秦国黔首发声…… 身为国君,本该意志坚定,最忌朝令夕改。赢渠梁不得不承认,秦昭言语里的秦国未来,也令他心动。 “你要不信,就等来年开春,看看我游历的乡里粮食作物增收再做定论?” “一隅之地,岂能代表全秦?开辟荒地慢一步,国便又要多贫一日。” “哎你这倔驴脑袋,你下过地吗,种过田吗?‘不违农时’——就算国君现在能颁布《垦草令》,黔首们开出来的地能种啥?薄田荒着冻上一冬,还不如来年再说。” “……” “还有啊,卫鞅,‘因地制宜’——秦国不是所有地方都适合垦荒的。白壤地你要怎么开荒、怎么种地?” “这不是有无所不知的秦昭公乘在吗?你手握‘要术’,想必不难。” 嬴渠梁抬头,这俩人的交锋已经向阴阳怪气方向发展了。 卫鞅也是,白壤泛盐,寸草不生的不毛地,怎么可能用来种植? “确实有治的法子,只是你不改改你的臭脾气,我就不说——反正还早得很。” 嬴渠梁刷地站起,桌案都被他差点撞番。 座下俩人因响动回头时,发现国君正手忙脚乱地按着竹简扶住半倒的案几。 “秦昭,白壤真能治?秦贫亦有白壤苦害之因,真能治害归耕,亦不吝于开垦荒地。” “……” “昭昭啊,国君相求,你总不至于还藏着吧?” “主君,咱们一步一步慢慢来,急于求成可不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