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向秦昭伏地大拜。她被吓得差点跳起,连忙伸手请人起来。 “不必如此,快请起。” “巫,劳您施展神力……我该给您多少足布做答谢?” “不必了,我已经给过她了。” 秦昭回头,桑冉又换上他们在桑树下初见时那幅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双手环臂,就依靠在门框边没个正形。说话轻飘飘的,像是告知了件无关紧要的事而已。 气氛有些凝重,秦昭看老妪儿子面露不快,却很好地忍了下来,只是握紧的拳,快要把手边的被子抓破了。 他们的关系亲近又疏远。 “让巫看笑话啦,妪——” “阿婆,冉有话想与你们说。秦昭,能去外面等等我吗?” 桑冉的语气倒是不像在说问句。 秦昭知晓他们之间要谈的话,不是她这个外人能插进去的。 “好。” 她很干脆地把空间让给了他们。 …… 谈话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秦昭便看着老妪被她儿子带出来扶上木拖车,然后被亲子拖着离开了。 桑冉在老妪上车时,便向她行了天揖礼,一直伏着身子,直到老人消失在道路前方。 秦昭没有看错,老妪离开时眼里闪着泪光。里面有不舍,更多的是欣慰。 而她的儿子,从头至尾没有看桑冉一眼。 “走吧,秦昭,我送你回去。” “嗯。” 俩人一路无话。 秦昭屡次欲言又止。对奇桑冉身上的故事,她是有些好奇的。但思及相交不深,她不敢贸然询问。 这一切桑冉都看在眼里。 走过前方的拐角,避开人群后,桑冉低声向秦昭说起自己的故事。 “我在世上只剩两位不是亲人的亲人:阿婆和一个老混子。他们都是亲母身边最后剩下的人。 “谁能想到怀着嫡子的亲母,会被亲父宗族一路追杀至此呢?她提着最后一口气在桑下生了我,把命也留在了那。说来也巧,‘桑’也是亲母的名字。而我用它做了自己的氏。 “为照顾我长大,阿婆放弃了大半个家;为我能学到更好的梓艺,阿叔接受……的考验,在百越丢了双眼睛。 “而这两个人,总在盼着我离开大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平静地说着波澜起伏的故事,仿佛很遥远,与他亳不相关。 她安静地听,渐渐在他掩盖踪迹的释然里发现了心疼的端倪。 “秦昭,若是你的亲母,十年如一日地把一个外人看得比亲子还重要……你段不会惊讶,定能理解‘他’的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