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错觉,让他觉得她可以呢? 和善微笑的孙膑,此刻散发的和煦气息却令秦昭瑟瑟发抖。 果、果然是先生遭受迫害后,一个人又被迫困于床榻养病,他心理出现阴影,急需做点什么事转移注意力? 先生啊,打个商量就学日常用语行不行?毕竟这个魏国,咱俩都待不下去呀! …… 孙膑有些意外。 看秦昭的如此抗拒的神色,想必她是会摇头拒绝的,甚至会像上次那样借口跑出去。 但事实并非如此。 她在床边站着挣扎磨蹭了很久,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孙膑便知道,秦昭或许默认提议,只是因为“讨厌”实在说不出来答应的话。 想想秦魏两国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大小征战不死不休的。 若秦昭的秦,真是秦国的秦……那他强迫一个有原则的秦人去学魏国的语言文字,确实十分过分。 如果可以的话,孙膑也不想这样。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需要仰仗秦昭活下去。 秦昭很坚强。能独自在与人斡旋,从那种环境里带他出来; 她同样也很脆弱。忍受粗糙的食物,看护他这个废人,语言不通以及对陌生环境的不安……假以时日,总有一个会压垮她。 或许是他太卑鄙吧,这次绝不能心软。 孙膑心中不禁苦笑起来。 不论如何,逼着她也要学,被她恨也要教……这个奇特的干净女子,若因救他最后受到伤害或是身死魏国,那他会悔恨、愧疚一生。 她必须活着,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关于秦昭的身份,孙膑也有些粗略的推测,但无法准确地得出结论。 或者说他得出的结论太过荒谬,以至于他目前并不想就此深思。 秦昭会写秦篆,但不能言秦语。 她的字很大一部分有缺笔少划的痕迹——不是误写或错写,而是一种演变,由繁至简的演变; 她的语音抑扬铿锵,完整而成熟的体系,和秦语差别极大,书写又习惯性用上秦字。 神乎其技的医术,从未见过的器具,以及她举手投足里的格格不入…… 一个女人能以国氏为姓,多么疯狂大胆的事——和秦国王室嬴姓的主君们自称里暗藏的野心一脉相承。 秦昭的归属是“秦”,又不完全是“秦”。 他甚至不觉得秦昭属于“这里”,她应该属于很遥远的地方——或许是穷尽一生都到不了的地方。 不论如何,现在言此为时尚早。 孙膑只想让秦昭活着,即使现在打破她的幻想,现实会让她痛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