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陈平走了,他的雨伞却留了下来,在地板上留下一滩水迹,是一把黑色的伞,像陈平那个人,透着腐朽的气息。 陈平和梁成东,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但这才是他的来路,他充满腐朽气息的家庭,还有不正常的他。 陶建国没能追上陈平,气喘吁吁地回来,想问问余欢是怎么回事,结果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他只好隔着窗说:“那人跑了,没追上,你们娘俩在家小心点,锁好门,有事就喊我。” 早有邻居出门来看,陶建国就跟他们说了说。大家都好奇那男人是谁。 “还能是谁,她招惹的男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说不定这一回碰上难缠的了。” “我还真看见那男人进门了,长的还挺帅的一个中年男人,看着不像个老实人,那头发短的,跟蹲监坐牢的一样。” 大家七嘴八舌,邻里生活平淡,余家一向是大家最大的谈资。陶建国上了楼,刘娟披着衣服在楼道里站着,往下看了看,问:“怎么了?” 陶建国说:“余家来了个男人,跟余欢闹起来了。” 刘娟“哦”了一声,收紧了衣服往里走。陶建国赶紧跟了上去,还没开口呢,房门“咣当”一声就关上了。 陶建国讪讪地重新开了门,说:“咱们也好久没见陶然了,要不这周末去市里头看看他?” 刘娟说:“你还要去看他,你见着他,好意思么?” 陶建国就不高兴了,说:“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怎么不好意思见他?” 刘娟不说话,直接回了房间了。陶建国一个人怪没意思的,去了陶然房里睡觉去了。只是今天雷声轰鸣,雨也大。陶建国有心事,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于是就又起来,将窗户打开,抽了一支烟。烟雾又被风吹进来,低头就看见桌子上摆着的陶然的照片。 俊秀温润,不笑的时候很清冷的一个人,笑起来却很温暖,眼睛里有光。 市里的雨没有县里下的大,不过风越刮越大,把阳台的门都给吹开了。陶然正准备上床,忽然听到了阳台上的动静,赶紧跑出来来,原来是被风吹开的阳台门把他放在地上的勿忘我花盆给撞倒了。 他的勿忘我长势喜人,都快要开花了。他赶紧跑过去看,还没蹲下来呢,房间里一下子变得一片漆黑,停电了。 他吓了一跳,手就按在了碎的花盆上,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赶紧捂住了手。盛昱龙打了手电筒出来,朝阳台照了过来,就看见陶然蹲在地上,神情痛苦。 “怎么了?”盛昱龙急忙走了过去,蹲下来一看,发现陶然的掌心都是血。 “被花盆给扎到了。”陶然说。 “松开手我看看。” 盛昱龙用手电筒照了照他的手掌心,还好伤口并不深,但因为掌心皮嫩,流了不少血。盛昱龙回身去拿了药箱过来,说:“还好家里有准备。” 陶然感觉有点疼,所以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倒是盛昱龙,心疼的很,比自己受了伤还要心疼千倍万倍,但他是男人,不好表现出来,只抿着嘴唇给陶然上药。 伤口清理之后便贴了个创可贴,陶然说:“不流血就没事了。” “别沾水,明天看看情况,如果发炎了就得叫医生看看。” 陶然点点头,说:“怎么好端端的停电了。” “估计风太大了,这小区老了,一到刮风下雨线路就容易出问题。”盛昱龙到阳台上看了看,看到对面楼也全都是漆黑一片,不光是他们家。 他把阳台的门插上插销,回头却看见陶然蹲在地上弄他的勿忘我。 “你别弄了,我帮你弄。” 盛昱龙说着就把手电筒塞给他,自己把碎花盆收了,然后把葱郁的勿忘我枝茎给捏了起来。陶然忙说:“哎你轻点,它嫩着呢,别弄死了。” 盛昱龙就笑了,说:“不就是个花,死了我给你买现成开好的。” “那不一样,这是我自己种的,都快开花了,你看。”陶然说着就指着细碎的花苞给盛昱龙看。盛昱龙说:“这是什么花,没见过。” “勿忘我。” “这么小的花,能好看么?” “你没见过么,就我睡的那间房,床头挂的画就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