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顾易回来, 老家就被掏了。 对眼下的朝廷而言,最快最安全的方法自然是“招安”, 这似乎是个双方都有意愿的好办法。 叛军的领头人叫孙三, 当然在叛军中,他被称为“孙老大”。 这位孙老大占据了道州官府之后就再没有再做什么窥伺旁边地盘的举动,看起来没什么野心,但是倒是设立了关卡在外, 严查来往人员身份。卢皎月觉得,这后一种行为与其说是为了防备探子, 不如说是想办法和朝廷的人接触。 毕竟封建时代的阶级上升途径实在有限,在科举制度出来之前,最行之有效的方式其实是起兵造反求招安。而以当时的道州民愤,官府早就被屠了满门,孙三就算是想求招安,连还朝中接触的方式都没有——这种时候的阶级壁垒就是残酷到了这个地步。 孙三那里急,朝廷这里也在想办法。 道州情况不知深浅,这一去说不好是送命,朝里愿意去的人实在不多,而且这事也不是随便拎一个人出来就能行的。 袁竹垣就是为了这事来禀报的,“禀夫人,佐著作郎谢东平上书,想要领下这差事,属下觉得他很合适。” 卢皎月:“谢东平?” 袁竹垣解释:“是去年的那次朱雀坛辩经,拔得头筹的那一位。辩经最后那日,夫人也去了,不知对这人可有印象?此人满腹经纶,是雄辩之才,此番又是主动请缨,可见亦不乏勇,正是适合出使之人。” 袁竹垣这么一说,卢皎月倒是有点印象。 但是她按了按因为连日忙碌有点晕眩的脑子,觉得这人可能不那么合适。 但到底还是开口,“他的上书在哪?让我看看。” 袁竹垣依言把谢东平的奏疏呈了上来,卢皎月看了两眼就放下了,“他不行。” 袁竹垣一愣。 卢皎月:“他太……咳咳……” 她刚想要解释,却忍不住低咳起来。旁边的婢女忙倒水的倒水、顺气的顺气、拿药的拿药,袁竹垣也手足无措地愣在了原地,好半天这忙乱才结束。 卢皎月喝了口水,缓过来点,低着声道:“袁公既然替这人请命,自然比我了解他。请袁公想想,此人面对一个草莽出身的叛军头领,会摆出何种态度?而对着他的这种态度,叛军又会如何想?又会如何推测朝廷的想法?” 谢东平出身显赫,自身又是天资聪颖,才华横溢,这样的人当然傲慢。 卢皎月记得他在辩经坛上口若悬河、言辞滔滔,辩得对面哑口无言的样子,这个人也确实有恃才傲物的资本。但卢皎月甚至见过比他更有天赋,也更傲慢的人。 她不评价这个性格的好坏,只是单纯的不合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