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他注视着眼前的人,缓声:“嫦君自幼怜悯孤苦,我知嫦君心善,却只是于肤浅之处感之、无法深察,只厚待些家仆,就当自己做得足了。这次游学在外,见多了民生多艰,总算有所感触。” “嫦君你曾说过,‘书中圣贤言、为官者当为天地民生立心请命’。可我深知自己才力有限,并非济世救民之资。如此驽钝,若是身在朝中,那便泯然于碌碌之辈,无甚可称道的。” “……既然如此,那不若出任一方,若是能对治下百姓有些益处,那也不枉我来世上走一遭了。” 卢皎月有些愣神地看着对面的青年。 这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卢皎月这会儿就有种“一年多没见,家里的崽都快认不出来”的感觉。印象里那个“板着脸的小包子”终于长大了,变成这个诉说志向的谦谦君子。 她忍不住笑,“听起来,谧回这次游学、收获许多。” 郑淳轻颔了一下首,“确心有所得。” 他只是突然察觉,在过往的十数年间,他好像一直追在嫦君身后:学着她的待世事的洒脱,学着她对人的宽厚,学着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是兄长,但似乎嫦君才是那个包容照料、指引方向的长姊。 追逐了这么多年,他也想做点什么。 想做嫦君心念往之的那种人。 ……想被她心心念念。 卢皎月心情特别好地回去了。 那种又欣慰又感动的情绪实在叫人非常高兴,连带着看见不知道为什么正往外走的周行训,她都没生出什么下意识的怀疑警惕。 她带着笑打招呼,“陛下这是要出去吗?是有什么事吗?” 周行训似乎愣了一下,神情微僵地点点头。 他含糊着:“我就出来看看,也没什么事。” 门口的守卫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确实是“没什么事”。 这位可太闲了,硬生生地扒在门口守了半个下午。远远地看见人回来了,这才从树上窜下来、假装巧遇。 周行训没在意守卫的表情,他看着卢皎月这明显特别高兴的情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好一会儿。 一直等到进了屋,他才佯作自然、其实非常生硬地问:“阿嫦问得怎么样了?表兄想做什么?” 顿了一下,又强调:“朕会照拂他的,不管他选哪一个。” 卢皎月摇了摇头,“兄长想要外任。” 周行训一愣。 他一点点抿紧了唇。 卢皎月看出他不太高兴了:这人就这个毛病,送东西送不出去也心里别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