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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傅云娇想伸手掸去,想了想,又收回手。

    蒋勋不爱与她接触,她心知肚明,照顾他不是她的工作,她还是安守本分的好。

    蒋勋掀开毛毯,倒转身,朝下重重落座。

    傅云娇手还在他手里牵着,突然被向下的力量拉扯,没留神崴了脚,人像只扑腾的蝴蝶,嘭然撞上蒋勋胸口。

    “啊…”

    傅云娇吃痛,慌乱间,另一只手按上了蒋勋的左腿…

    电流似的痛感窜过蒋勋颅顶,他抖了一下,缩着背,死死咬住下唇,硬把闷哼断在了喉咙里。

    他们离得太近,傅云娇能闻到蒋勋身上,淡淡的,混合药材和湿气的味道。

    她有点慌,倏地爬起来,后退一步,说,“蒋先生,对不起。”

    蒋勋合着眼,牙关发紧,面色煞白。

    “蒋先生……”

    没人应…

    “蒋先生...”

    “...quot;

    傅云娇壮着胆子,又喊了遍,“蒋先生…”

    “你别喊了。”蒋勋眼没睁开,指甲抠进把手,咬牙说,“我还没死。”

    疼痛将他的脸扭曲成一团。

    傅云娇看他左手背青筋尽显,担忧道,

    “您…您…”

    奈何她您了两三下,也没您出个所以然。

    她是想问问蒋勋腿伤如何,可又唯恐一个不小心,踩中他敏感脆弱的神经,惹他发火。

    蒋勋的脾气,实在难捉摸。

    傅云娇觉得相处的这十几分钟,比她干一天活都要累。

    她垂下手,叹了叹气,静默在原地。

    蒋勋总算熬到疼痛如潮水褪去。

    他缓缓吐出浊气,眸子睁开,眼底血色更浓。

    “您好点了吗?”傅云娇小心翼翼地问。

    蒋勋不看她,两片唇摩擦说,“托你的福,还有口气。”

    傅云娇不是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暗讽,但她听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平和地过滤掉一部分他的话,点点头,说,“喔…那我推您进屋擦点药吧,您额头破皮了…”

    “不用你操心,我自己会处理。” 蒋勋拧着眉,胃里像吞了颗火球,燥得他喉咙发干。

    竖起的边界被这女人一寸寸打破,蒋勋郁结不爽,此刻只想赶紧回到自己房间。

    他按下轮椅启动键,调转轮轴方向就要走。

    傅云娇不敢挡路,跑去拾起扫帚,又跑来,跟在他身后,保持一臂的距离。

    车辙行至的痕迹覆盖上脚印。

    蒋勋停住,转头。

    傅云娇也停了下来,驻在那儿,眨了眨眼。

    他死气沉沉地凝她,火气提到了嗓子眼,”你干嘛总是跟着我。我都说了不需要你操心,听不懂吗?”

    “我没有跟着您...”

    “那你干嘛也走这条路?”蒋勋声音高了起来。

    “我...”傅云娇攥紧扫帚,一脸无辜地抬手指了指门边,说,“蒋先生,我的…提桶在那里。”

    蒋勋望过去,那只掉了漆的水桶孤零零地立在门边,早没了热气。

    他扭过脖子,见傅云娇依旧平淡如水的模样,一股无名火愣是憋进了一颗哑炮,吐不出咽不下。

    傅云娇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只是想拿桶。

    她走上台阶,与蒋勋错身而过,视线也没在他身上停留。

    拎了提桶,推开院门,轻飘说了句,

    “蒋先生,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去了。再见。”

    然后未等话落,人就已经先一步消失在门后。

    蒋勋头回见,把主人留在冷风里,自己进屋取暖的保洁。

    他被气得仰头笑了声,舔了舔后槽牙,说,

    “行...这傅阿姨,真行...”

    第7章 隔离

    傅云娇进屋,没多久,蒋勋也跟着进来了。他轮椅上挂着冰渣,边走边拖了一地湿泥。傅云娇看着,有点犯难。

    早上地已经擦了一遍,他这一弄,从楼上到楼下,她又得重来一趟。返工倒还不算什么,只是她想趁关姨没到家前,把屋里收拾得亮堂几净,图个好印象的心愿恐怕得泡汤了。

    左思右想几秒,傅云娇快速接了一桶干净的水,提上拖把和抹布,走向蒋勋。

    “蒋先生。” 她叫住正欲上电梯的蒋勋。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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