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心里的问题有很多:这些年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联系老师?这么多年,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还有日日夜夜的懊恼和思念,陈博延常年待在学院里授课,看着一群群和鹿淮年龄相差无几的小朋友们来来往往,总陷不禁走神,在想他的小徒弟会在哪儿颠沛流离。 作为鹿淮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依赖的长辈,却硬生生的弄丢了这个孩子。 午夜梦回,常常被噩梦惊醒。 但现在看到人好好的在面前,那些也就不重要了,只是想多看看。 “好孩子,回来就好。”陈博延抚了抚鹿淮瘦削的肩膀“经历过万千,笔下才有万千。” 鹿淮面对老师的关怀,有些受之无愧。 这些年早些时候画画是为了生活,笔下早已没了灵气,全是模板式的技巧,后来去了甜糕坊,放下了笔就没在拿起来过。 “我已经不画画了,老师。”鹿淮说得有些艰涩,视线不敢看陈老师,害怕会在对方面上看到失望,质疑。 陈老的每一位弟子都热爱绘画,热爱色彩,他们欣赏美,创造美,大弟子已经30多年,仍坚守初心投身于艺术创作,包括陈老本人也是,头发花白,已经站在三寸讲台上讲授自己眼里笔下。 鹿淮是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自己把自己放弃了的。 鹿淮垂下了眸子“对不起。” 他脑子里已经没有那些横生的灵感,色彩碰撞,眼睛也只是单一的,保证自己不会摔倒的工具,甚至手都生涩到忘记拿笔的姿势。 鹿淮以为陈老会气得颤抖,会被厉声质问,把他不堪面对的问题,一个又一个的摆在他面前,鲜血淋漓。放弃画画? 你这是对自己的梦想,生活,人生不负责? 这是在自甘堕落的人? 鹿淮你谁也对不起! 但都没有,陈博延怔了怔,随机露出一个让他放宽心的笑“累了,就好好休息,笔又不重,随时可以拿起来。” 鹿淮苦涩的垂头闷笑“拿不起来了。” 鹿淮很早就发现了,自己已经画不出任何东西了,哪怕心情放松,时间充裕。 那段时间是鹿淮最黑暗的时刻,像是迷失在沙漠里孤者,不知道方向,没有物资,半空的秃鹫哀转,四面楚歌,脚还是要往前走,不敢松懈。 陈博延摇摇头反驳,挑开了话题“打算回来上课么?” 鹿淮有些懵,老师跳转话题的速度有些快,还是听话的摇摇头。他不打算。 “我能知道原因么?” “不太适合。” “具体?”陈老紧着问。 鹿淮唇角绷了绷“或许没必要。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