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到,一首诗已经做好。 出口流畅,思绪丝毫没有滞涩。 台下众人纷纷鼓掌。 “好!做的好!” “不愧是江南蒋家公子!文采过人,我等佩服!” “该陆乘舟了,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来?” “那还用说,恐怕他十步走完都做不出一句。” 蒋瀚文嘴角噙着一抹轻笑,自得地看向陆乘舟:“承让,表弟,该你了。” 陆乘舟迈出了三步,凝眉沉思,迈出第四步,抬头看向二楼雅间,一连走了七步,只字未出。 台下窃窃私语:“这是做不出吧?” “看样子是做不出来了,还不如早点认输,免得真要上街裸奔。” 第八步时,林楠绩忽然向前,走到第一排,脸上含笑道:“是不是差点什么?酒来!” 他抬手便将天青色酒壶往空中遥遥一掷。 陆乘舟眼睛一亮,抬手便接住酒壶,仰头饮了半壶,神态半醒半醉之间又往前跨了一步,终于开口—— “洛阳子规啼声哀,夜色深沉人未眠。月光如水洒满地,清风吹拂心飘然。世间繁华皆如梦,红尘纷扰尽如烟。” “此生只羡鸳鸯鸟,不羡神仙逍遥天!” 最后一句念完,步伐正好落在第十步。 春风明月楼内的所有举子都抬头看向陆乘舟,神情微怔。惟余倒酒的小厮一头雾水地看向眼前的客人:“您……您要的酒来了。” 那客人一把拂开小厮站了起来,遥遥看向台上的陆乘舟,目露欣赏,口中呢喃着。 “此生只羡鸳鸯鸟,不羡神仙逍遥天……不羡神仙逍遥天,好诗!”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交口称赞,沸水般滚开激动的声音:“好诗!真乃好诗!” “没想到陆乘舟竟然能做出如此好诗!比蒋公子那首还要好。” 二楼的李云鸾松开酒杯,安稳地坐了回去。 “此生只羡鸳鸯鸟……”她面带轻笑,将酒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 此前和蒋瀚文交好的几个公子哥,尤其为首叫孙振文的公子,突然质疑:“这首诗是你自己做的?” “我也不信!” “要是陆乘舟做的,我也脱光衣服跑大街。” 蒋瀚文在陆乘舟念完诗后,神色有些不自然:“这是你做的诗?” 【哇!作诗不如人还想反过来污蔑一口,想得美!】 林楠绩在台下,当众反击:“你该不会是害怕反悔了?输了可得在京城裸奔,蒋公子可想好了。” 蒋瀚文冷笑一声:“我怎么可能反悔?接着比!” 第二轮斗诗开始,许兰因抬起纤纤素手示意:“蒋公子,请。” 蒋瀚文面色再无方才的志得意满,踏出第一步的脚步有些犹疑,额头微微冒了汗,他一连走了四步,直到第五步的时候,才缓缓开口:“月华照九州,清光满玉楼。相思无处寄,独倚望江流。” 大堂的举子纷纷叫好,就连楼上雅间里,偷偷跑来喝酒的朝中大臣也纷纷点头。 这首诗意境优美,情感动人。确是好诗。 蒋瀚文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承让,承让。” 与蒋瀚文为首的几人嗤笑道:“蒋兄诗文一绝,这下你们等着认输吧。” 林楠绩轻轻挑眉:“那可不一定。” 众人全都看向陆乘舟,不知道他这次能不能做出打败蒋瀚文的诗来。 有人道:“刚才那首说不定是误打误撞,蒋瀚文的诗才在这届举子中极为出众,陆乘舟这次估计难了,难为了陆尚书。” 甚至二楼雅间还有大臣直接吩咐下人拿来纸笔,振振有词:“反正陆乘舟京城裸奔没跑了,我现在就写折子,明天一上朝就直接参陆尚书一本!” 旁边人劝道:“这还没尘埃落定呢,稍安勿躁。” 众人只见陆乘舟脸色丝毫不惧,向前走了三步,忽然停住了脚步。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这不会是要放弃了吧?” 然而陆乘舟只是皱眉低声呢喃:“总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 台下的林楠绩早有预料,笑道:“陆兄,不如以剑为笔,将诗句写下来。” 陆乘舟眼前一亮:“以剑为笔?妙啊!拿纸和墨来!” 许兰因一抬手,明月楼内的人直接从二楼放下垂挂的宣纸,又放上研好的磨。 陆乘舟将剩下的半壶酒一饮而尽,“嘭”的一声摔在地上,手指按上腰间的剑柄。 剑出鞘,众人只见一阵寒光凌厉,陆乘舟仗着一身灵巧的轻功跃至半空,脚尖轻点宣纸,手中的剑蘸了浓浓的墨汁,抬手挥动之间,一句诗缓缓写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