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若陀提着笔,从繁重的公文中抬起头,温声道: “发生了什么事?不必紧张,慢慢道来。” 那人似被他温和的语调所安抚,这才定了定神,稳住声音道: “若陀大人,离大人……大人她消失了!” 啪嗒。 笔杆与指节相击,发出清脆的折断声,露出曲折狰狞的木刺。 谁消失了? 怎么就消失了?! 人不是就牵在摩拉克斯手里吗?他都没能掰开! 若陀对手中木刺的尖锐置若罔闻,他一时什么也听不见,甚至于眼前阵阵发黑,他扶着额头,眉宇间一贯的温润之意凝滞,惯性维持着语调中的温柔和缓,又问了一遍。 “谁不见了?” “……离,离大人。” “摩拉克斯呢?” “帝君还在休养……尚未苏醒。” “可有异常?” “这……有一团银光浮在帝君额上一寸处,像个水球,一直往帝君眉心淌。” 那人觑若陀一眼,犹豫半晌,小心翼翼道: “……堂主说,帝君的伤势在好转,叫我们不要妄动那银球。” 若陀深吸一口气,再深深吐出来,如是三次,直叫阶下人抖如筛糠。 造孽啊。 那人颤颤巍巍道: “若陀大人,可要派人去寻离大人?” 他沉吟半晌,目光一瞬不眨地落在案前姿态妍妍的霓裳花上,摇摇头。 “……不必找了,一切按令继续。” 有他坐镇璃月,绝无可能任人掠走阿离……可若是阿离想走,他亦无力拦截。 他只是隐隐有些担忧。 比起表面看似惨烈的伤势,钟离魂魄之伤才更为严重。 阿离素来不擅疗愈,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竟能治愈这等伤势? 医师领了命,如释重负,匆匆告退。 若陀站起身来,将手中紧紧攥着的断笔放下,沉默半晌,闭上眼睛。 怕是要出大事。 两个傻子。 牵在手里的人都能丢。 摩拉克斯。 …… 暮色四合,山谷中的归离集陷入昏暗,风与尘埃皆沉寂下来,战火的热意消退,漫山苍木打下丛丛冰凉浓荫,一地幽凉。 艾利欧格靠在一方山岩旁,头微微仰着,去看残阳下的屋檐。 竟是下雨了。 细雨打在屋檐上,晶莹的细线如蛛丝连成一片,潮湿的水汽弥漫在山谷上空,朦朦胧胧中显出万物的影子。 啪嗒。 艾利欧格眼睫颤了颤,将一颗昏蒙的水珠抖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