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发丝上时,突然停下,手指蜷握。 “阿离。”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飞了世间最纤细敏感的蝴蝶。 你没听清,走近了一步,微微侧过脸,抬头看他。 “帝君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凑的太近,清淡的竹枝香气钻入肺腑,眸光落在他脸上,是清亮亮的信任。 你笃信他不会为难你。 钟离挪开了视线。 璃月崇尚君子雅风,最重礼数,男女纵两情相悦,于正式定亲之前,也不会越过雷池半步。 这是他亲自拟订的礼法。 这世间太多人轻诺寡信,巧言令色,若无契约管束,放纵过后便抽身离去,徒留对方黯然垂泪,苦祈挽留。 伤心者以女子犹甚。 他目睹过太多案卷,白纸黑字,浸透了苦楚,也曾深夜巡视城内,听见坊内凄切地哭声。 他万般斟酌,自诩公正守礼,推崇君子雅风,呼吁克己守礼,定下这桩桩件件,力求把人性幽暗的尖刺束缚在礼法之内,以免伤及他人。 礼法初定,也曾掀起轩然大波,众说纷纭,批驳反对者亦不胜枚举。 他们说,帝君不懂相思。 他们说,帝君万般好,可也不通人情。 他们说,爱是烈火,是奋不顾身,是情难自禁。 钟离确然不理解。 他不懂世人为何热衷于飞蛾扑火,也不肯为爱落上灯罩。 那时人人皆可进言,隆冬时节,涌进政务厅的纸张犹胜纷飞大雪。 他顶着万众异样的目光,走过窃窃私语的长街,走过堆叠如山的奏疏,端坐在书案后,提起朱笔,一封封批阅。 厅外搓绵扯絮,雪花纷纷扬扬,厅内,火塘炭火早已燃尽,只剩发白的灰烬。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政务厅唯有烛火噼啪作响,烧了七天七夜。 他一一作了解释,满城寂然,自此璃月再无人置喙,礼法得以顺利推行。 那时他踏出门槛,积雪冻的结实,手指虽不可屈伸,心中却快慰,那些反对和批驳不曾动摇他半分。 钟离垂下眼睫,心头微紧。 他没有给予承诺,没有定下契约,甚至不能完全确定她的心意。 可他想吻她。 她邀他出游时如此,她握紧他的手时如此,尚可理解。 他克己守礼,未有逾矩。 可那股冲动时不时翻涌上来。 方才,少女抬着头看他,问他想要什么时,他险些没捂住那股冲动。 她不会拒绝他。 他沉默着,肩背笔直,任由少女凑近他,水汽和竹枝清香在他的鼻尖涌动,绕肩的轻纱披帛滑落,圆润的肩透出一抹肌肤的雪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