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哒”地一声,墙壁上的开关被按响,一抹暖黄的灯光在头顶漫开。 梁絮白绕到郁楚身前,柔声说道:“楚楚,你冷静点,是我,梁絮白。” 梁絮白…… 不是歹徒。 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倏然断开,郁楚仿如一只脱了线的木偶,无声滑落在地。 梁絮白眼疾手快地把他抱住,低头亲吻他的额头,不停声地安慰,“别怕,是我,别怕。” 郁楚眼眶酸涩,顿时有一片湿热滚过面颊。 他猛地转过脸,狠狠一口咬在梁絮白的肩头。 梁絮白吃痛般皱紧了眉,却仍在不停地安抚他,“没事了,不要害怕。” 血腥味儿隔着衣料渗进唇齿间,郁楚的情绪似乎到达了临界值,泪腺崩坏,泪流不止。 “你为什么要吓我啊……”他声音哽咽,难掩委屈。 梁絮白把他紧紧抱住,宽大的手掌极轻极柔地顺抚他的背,“我没想过要吓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郁楚的身体颤抖不已,眼泪浸湿了男人的深色绸面衬衫,留下两片湿濡的痕迹。 梁絮白将人抱回床上,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磕碰的痕迹,适才松了口气。 他抽出纸巾,轻柔地拭净郁楚面上的泪水,继续道歉:“对不起,我是混蛋,原谅我好不好?” 郁楚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睫毛被泪水打湿,忽闪忽闪,愈发令人心疼和愧疚。 男人蹲在床前,仰着脖子与他对视。 郁楚不解气,眼神里带着浓烈的怨。 梁絮白说道:“你想踹就踹吧,我不还手。” 说罢将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郁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总算愿意开口说话了:“今天不是你爷爷的生日吗,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海城?谁给你房卡让你进来的?” 梁絮白逐一解释道:“爷爷的寿宴在晚上八点就散了,我等他入睡之后借大哥的私人飞机来到了海城,临走之前给你发了信息,也打过电话,但是你都没有回复。 “酒店是你们剧组包的,我报了齐宣的名字,然后把自己的身份证押在前台,才换来一张房卡。进来时发现你在睡觉,所以没有开灯惊扰你。” 没想到竟造成了一个天大的误会。 郁楚沉吟着,面上无波无澜。 他起身,赤脚走向门口。梁絮白正打算追过去拦住他,却见他弯腰拾起了被遗落的手机,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郁楚解开屏幕,果真看见了两通未接来电,以及对方发来的微信消息。 他傍晚睡觉时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所以才错过了这些重要的信息。 重新坐回床上后,他淡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像个入室行凶的歹徒?” 梁絮白:“……” 我弄出动静不就把你吵醒了吗? 梁絮白委屈,但是梁絮白不敢说。 郁楚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说出来只会火上浇油,索性默认了罪行。 须臾,梁絮白说道,“我听奚晓晓说你睡觉之前没吃东西,这会儿肯定饿了吧,我带了甜点和香酥排骨,你先吃点甜品垫肚子,我给你热排骨,几分钟就能吃了。” 房间里有一台微波炉,梁絮白抹黑检查过,能用,于是驾轻就熟地把排骨放入微波炉里加热。 郁楚吃着甜品,心头的阴云逐渐拂散。 “这儿还有栗子糕,是从凉烟斋买来的,特别香,你肯定爱吃。”梁絮白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份金灿灿的糕点,揭开盒盖,栗香扑鼻。 郁楚尝了一口,栗子糕甜而不腻,只需轻轻一抿就在嘴里化开了,唇齿间留满了熟栗子的味道,甘美醇香。 两分钟后,微波炉加热完毕,梁絮白将香酥排骨端放在茶几上,夹一块喂给郁楚,“这是老宅的阿姨做的,特别好吃,你尝尝。” 郁楚想说“我自己来”,一开口就被塞了满嘴的肉。 他从梁絮白手里夺过筷子,来到茶几前坐定。 或许是饿极了,郁楚吃排骨时多了几分急切,不再像以往那般温儒。 梁絮白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他用餐,直到整盘排骨见底,适才开口:“吃饱了吗?” 郁楚擦净嘴角的污渍,点头:“嗯。” “那你坐在这儿消消食,我去洗澡。”话毕,梁絮白起身前往浴室。 “等等——”郁楚叫住他,“你自己去开房。” 梁絮白转身,微蹙着眉:“为什么?” 兔死狗烹可要不得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