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锃然也没心情思考负荆请罪,试探兰溪底线的事了。 他急忙取下背后的荆条,随手扯过身旁的白布,盖住那被荆条勒的满是淤痕的后背,接着,快步行至那死者身旁。 先是探了探他的鼻息。 呼吸全无。 又用指尖抿了一点他额头的血迹,凑到眼前,迎着那昏暗的日光,仔细观察。 淡淡的蓝意,在那殷红的鲜血中,若隐若现。 许锃然顿时来了精神。 刚才的羞恼困窘瞬间消散,变成了难以察觉的隐晦的兴奋之色。 此人,不是流血而亡,而是中毒而亡。 此毒,见血封喉。 而在那监御史的尸体上,在那沾染着血迹的床单上,他也发觉了这淡淡的毒意,还有那鲜血里头的蓝光。 今日杀人案的凶手,和刺杀监御史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许锃然骤然起身,一把抓住死者的同伴,问道:“刚才,他被暗杀之前,说了什么话?” 许锃然虽然年轻俊朗,但毕竟是自小习武,跟那些穷凶极恶的贼子斗智斗勇之辈,身上除了英气之外,还有不可抵挡的煞气。 如今,带着煞气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那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粗粝的掌心攥着他的脖颈,如同老鹰揪着小鸡一般,吓得那男子哆嗦了好一阵,才将自己同伴刚才说的话,结结巴巴地重复给许锃然。 “说……说要将那郡主送进去,做个瘦马……” 一股隐秘的怒意,在许锃然的心头一闪而过。 那郡主虽然身份不明嚣张狂妄,虽然视人命如草芥,但到底是女子,也不必被男子用这种言语侮辱。 这念头只一闪而过。 他能走到今天这位置,绝不是靠善良和心慈手软。 所以……此人之死,又和那假郡主有关? 许锃然猛地抬眸,复又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白衣女子,拱手,冷声道。 “七日前的恩怨,往后在下必定偿还,负荆请罪请到一半,下次在下将其补足便是。” “只是……今日又因郡主出了人命,郡主可否同在下去一趟府衙?好为郡主您证实清白?” 不等兰溪答话,他一挥手,便命令身后的几十亲卫。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郡主下来?!” …… 眼见那一群人冲上阁楼,气势汹汹。 凌统领眯眼,缓缓拔出背后的长剑,深知这不是一场轻松的战斗。 他的动作,被兰溪制住。 “不用跟他们打打杀杀。” 兰溪冷笑,“不是要去府衙吗?我陪他们去一趟又如何!”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