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也就罢了,没想到在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小地方,竟也…… 胭脂见苏幕面无表情的模样便有些胆战心惊,却不想他忽然温和有礼开口道:“这位兄台,你有什么话往后再说罢,姑娘家禁不起风吹,借你的伞一用,来日有空再送还给你。” “哎,你这人……怎么这般……” 苏幕权作没听见,打开油纸伞步下台阶走到胭脂面前,将油纸伞递到她前头,朝她伸出节骨分明的手,浅声道:“走罢。” 檐上雨珠落下,些许溅落在苏幕深色布衣上,乌发上,衬得眉眼越显惑人,干净修长的手上也沾染了晶莹的雨珠,衣袖颜色越深。 胭脂见他这般才松了一口气,她都怕他一伞就把人打晕了去,这下倒是叫她出乎意料,宽心之余便忙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下了台阶往他的伞下蹦去。 褚埌一时有些反应不及,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待到他回过神来,他们二人已然走远。 胭脂跟着苏幕走了许久,刚头他手心的雨珠带着些许温热沾到她的手心上,现下自己的手还有些润湿,带着微微凉意。 雨也渐渐小了下来,胭脂一时有些不敢看他,只垂眼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比她大许多,手上的薄茧触到她软嫩的手心,有极轻微的刺疼。 胭脂眼眶微微有些发涩,她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见到了,他做的孽有她一半的债,她却全来怪他,他往后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恨她? 默默走了一阵又走回了刚头的大树下,老者们早早避回了屋里,这般雨天街上是没什么人,铺子也关得七七八八,或者敞开人却到了屋里歇着。 他的衣摆偶尔拂过她的手背,一下一下,胭脂忽然忍不住伸出细白小指捏住了他的衣角。 苏幕脚下一顿,停了下来看向她,却不说一句话,神情颇有几分肃然。 胭脂不防他现下衣角都不让人拉了,忙小心翼翼松开了,半响才如同叙旧一般,涩然开口道:“你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苏幕看着她眼眸越深,神情越显淡漠,忽然冷笑出声,清越的声音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传进耳里,暗含几分讽刺,“不劳胭脂姑娘费心。”看着她眼里越升怨气,末了像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拉起她的手将伞柄塞到她手上,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丝丝雨幕里,片刻间便离了胭脂几步远。 胭脂呆愣愣拿着他给的伞,看着他走远,终是忍不住喃喃叫道:“苏幕……” 前头走着的人充耳未闻,胭脂忙打着伞小跑着追了上去,将手中的伞撑过他头顶,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小声道:“苏幕,下雨了呢,不打伞会生病的,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罢。” 胭脂软嫩白净的面上沾了迎风而来的细微雨丝,苏幕目光轻轻扫过,不由自主落在娇嫩的唇瓣上。 他淡淡看了一眼,又漫不经心收回了视线,声音极轻似含讥讽道:“便是病死了,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胭脂闻言心里一刺,忙丢了手中的木篮子,伸手去抓他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幕手一抬避开了她的手,冷然道:“你心里巴不得我死,又何必在我面前演戏。” 胭脂闻言急得不行,忙摇了摇头言语苍白无力辩驳道:“我真的没有这样想……” 苏幕眼神一变,言辞严厉道:“胭脂,你不愿意和我在一块儿可以明明白白和我说清楚,何必这般费尽周折地跑到这么个鬼地方躲三年,你明说了我难道还会不依不饶地缠着你不成!”说到最后,声音渐大,那模样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胭脂被他这么一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委屈地掉起金豆子来。 斜风细雨轻轻飘着,街边棺材铺的掌柜忽然打开门,往外头“哗啦”一下泼了一盆水。 抬眼瞧见远处站着相顾无言的两人,那模样一瞧就是小夫妻吵架,一时忍不住多看几眼,看了半响才越觉眼熟,那不是唱戏的胭脂吗? 她相公回来了? 钱掌柜眯起眼打量起站在胭脂前头的那人,差点忍不住瞪出了眼,这是哪处的山水这般养人,长得跟画里的人似的。 钱掌柜见他们没察觉,忍不住拿着盆子一步一步偷偷摸摸往前凑近了看。 苏幕见她搁眼前掉眼泪,半响才道:“让开。” 胭脂干站着不动,睁着湿漉漉的眼儿,可怜巴巴望着他。 苏幕冷着脸直接绕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