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见这姑娘一副刚从坟里挖出来一般的死气沉沉模样,便也没再多话接了活。 胭脂上了马车,便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泪也被风吹干了,面上直一阵阵发疼,只这疼比不上心里的疼,便也算不上什么。 她伸手搓了搓脸,打起了些精神,等会儿去周常儿那处拿回账本便要准备往旬家去。 顾云里才刚到旬家,又是这般重伤落魄而去,她没有把握他这样能否在旬家站稳脚跟。 毕竟他当初是高中状元,金榜题名而回,和现下相比,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既然接了地府的差事自然是要办好的,如今摆脱了苏幕,又有账本在手中制约他,往后自然也安生了,她的麻烦也会少许多。 然她真是想的太天真了,苏幕要是这么容易就放手,他还叫苏幕? 马车才行驶出几里外,大雪天的街上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个行人,后头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在空旷的街上,落在青石板地上格外清晰。 胭脂心头渐起不安,眉头微微蹙起,刚想撩开车帘子往外头看。 马车却猛地停了下来,她一个没防备,身子猛地往前一倾险些在马车里滚起来。 外头车夫被这个提着剑凶神恶煞的玉面公子哥儿吓慌了神,见他眼神冰冷看着马车里头,如何还能不晓得个中意思,忙从马车里一边跳下,远远避开了去。 苏幕提着手里的剑看着车帘,淡淡道:“出来。” 胭脂闻言心下一沉,坐在马车里头一声不吭。 苏幕等了片刻没有动静,眼里神情越显凛冽,提剑一挥,将车帘子划掉了大半。 胭脂看着眼前的车帘子掉落了大半截,外头的冷风一下荡进来,吹得她一个哆嗦。 她看着苏幕,见得他手中的剑便冷笑起来,“想杀我?”她微微一顿,面无表情道:“你别忘了,账本还在我手上,我要是死了,你苏家一样要倒!” 苏幕听得此言,平静的面容怒气渐起,连话也不想与她多说,只厉声喝道:“给我出来!” 胭脂被他一吼憋屈得不行,站起身出了马车,气急败坏道:“你究竟要如何?” 苏幕眼神一凛,提剑猛地挥向了她,周遭行人吓得尖声惊叫,那车夫站在一旁瑟瑟发抖,见状吓得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胭脂下意识眨了下眼,又觉系在身上的包袱被他一下劈了开,用剑挑了过去。 挑上半空,给他用剑三下五除二劈了个稀巴烂,只剩下一条条碎布落在地上,末了他才像是发泄完了怒火,把剑往地上用力一扔。 拉紧缰绳,骑马往前几步,靠近马车,将呆愣愣站着的胭脂,一把揽抱过来,按在了马背上,骑马打道回府。 可怜了后头好不容易跟上来的苏安,弯腰捡了苏幕扔下的剑,又得喘着气接着跑回去。 兜兜转转一小圈,胭脂又被苏幕带回了苏府门前。 胭脂“……” 合着苏幕这是逗着她玩? 放她去外头转一圈,松松筋骨? 他显然就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堂堂乱葬岗出身的阴物,竟叫他这般小看,他当是逗猫呢,摸一摸哄一哄就当什么事都没了? 胭脂只觉心中戾气满满,看着苏府这两个金灿灿的大字,言辞狠重道:“苏幕,你信不信我让你苏府的金山银山,一夜之间夷为平地!” 苏幕坐在马上看着胭脂,神情淡漠从马上一跃而下,几步走到胭脂身旁,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淡淡道:“随你的便,只一点给我记好了,你要是敢跑,就别怪我去旬家取顾云里的人头。” 胭脂闻言心中一惊,竟这般快就知晓了,她微微蹙眉,越想越觉得苏幕棘手,又见他这般威胁不由勃然大怒,抬手猛地打开了他的手,恶声恶气道:“咱们走着瞧,看谁先熬死谁!” 苏幕见得她这般生气跳脚又拿他没办法的模样,只觉有趣得很,耳畔自动忽略了她的话,揽着胭脂的细腰,低头在她软嫩的唇上用力嘬了一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