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气绝倒地。 忽见一人从林间飞略而来,到了野鹿跟前轻手一提,便飞身而回。与此同时,远处的马蹄声也慢慢由远及近,出现在了视线里。 马上一人见得提来的鹿,一时惊呼讶异道,“苏兄好生本事,这幼鹿都未曾瞧见,竟能这般轻巧地射中?!” “这是听声辨位,想当年我也是学过几年武的,只如今荒废了下来,否则必然也如苏兄这般好耳力。” “你耳根的本事也不差,就是软了些,出门玩个粉头还差点被骗光了身家~” “那……那也是小爷的本事,谁也偷不走!”话音刚落,一阵阵哄笑声远远传来。 胭脂闻声望去,一群人骑着马缓缓而来,十几个护卫分散在四周,留心丛中情形。 胭脂看见了中间的苏幕,清雅深远的眉眼蕴生风流,安安静静坐在马上淡淡看着那只野鹿,神情若有所思。 参天大树下的鲜衣怒马本就出挑,偏生还得这般玉容殊色,气度洒然,一眼看去,这视线就会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胭脂默看了半响,移了视线打量起一旁的人,上次见过的那几个也在其中,只里头多了几个身着劲装的女儿家,皆各有各的美态,看得人赏心悦目。 其中一个骑着马跟在苏幕身旁的女子最为出挑,面皮比之顾梦里也没差一丝半点,霞姿月韵,清风霁月,有着寻常女儿家不曾有的英姿飒爽,且不属于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这一列,叫人见之忘俗。 那女子看了眼那人手中拎着的野鹿,视线转落在了苏幕身上就没再移开过,胭脂不由顺着她的目光又看向了苏幕,一时胸口微有闷堵,说不出个中滋味。 苏幕漫不经心听着,末了似有所觉抬眸看来,眉眼深远雅致,稍染恣意不羁。 胭脂看着他微微晃了神,心头不由自主地慌跳几下。 那群人视线皆在野鹿上,没人理会这边还站着的人。 苏幕见了胭脂眼里闪过一丝莫名意味,微微垂下眼睫,扫了眼那护卫手中提着的野鹿,又慢慢抬眸看向了胭脂,那眼底的危险意味叫胭脂心下莫名一颤。 “好!”蒋锡裴拍手扬声喝彩,“苏幕哥哥真真是好箭法,可把咱们吓得不轻。”说着便一步当先,领着他们走向苏幕那处。 胭脂不由微蹙娥眉,神情凝重静默顿了半响,才提步跟着他们走,越近苏幕心下便越发忐忑不安。 苏幕面色慢慢阴沉下来,眼里又重回了平静冷漠,刚头眼里的莫名意味一早散得半点不存。 待走到近前,曹班主便上前一步仰着头看向马上的苏幕,觍着脸笑道:“苏公子,那日园里这不懂事的,不知轻重惹了您不快,小人是终日惶恐不安,故特地带了这不像话的来给您赔罪。” 曹班主见苏幕不发一言地听着,便忙冲后头的胭脂招手,“还不快过来给苏公子赔不是。” 胭脂抬眼看了一眼苏幕,见他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模样,就有些怵得慌。 她微默了一刻才咬牙迈出脚走到苏幕马前,撩起裙摆便朝他跪下,言辞恳切道:“那日无礼冲撞了公子,全是小的有眼无珠,不识抬举。公子离去后小的每每自省己过,夜不能寐。 您要如何责罚,都是小的应得的……”胭脂默了默,微微抿了抿嘴才斟酌求道:“只求……只求公子能高抬贵手放了雪梨园这一遭。” 苏幕闻言看了胭脂半响,慢慢垂下眼睫,忽轻笑了一声,微微敛眉看向胭脂,言辞微讽淡淡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爷面前求?”他微顿了顿,看着胭脂眼里满是刺人轻视,片刻后,又轻启薄唇,神情散漫嗤笑道:“不过一个下九流的戏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倒是有意思得紧。” 众人听得皆哄笑出声, “原是个唱戏的,这般怕是将自己当成了戏里的角儿还未出来呢~” “我说着这戏子就是戏子,上了台是个玩意儿,下了台也还是个玩意儿,若是真把自己当个角儿,那可真是闹了大笑话了。” “由得这般费唇舌,这处可真是越发不像话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将放进来,平白惹人不喜。” 胭脂闻言微垂的眼睫狠狠一颤,手握着裙摆慢慢收紧,只觉羞辱难堪到了极点。 在苏幕一旁安静看着的贺璞,不由细细打量起胭脂,眼中暗含一丝怜悯可惜。 蒋锡裴闻言微微皱起眉,越发埋怨起了曹班主,没得非在眼前晃动,让自己将他们带了进来,这下也不知苏幕会不会牵连到他。 曹班主如何想得到这处,他一直以为苏幕看中了胭脂,只要人到他面前求一求,他自然就轻轻揭过不提了,如何想得到这人的心思如此多变难料,且瞧这模样哪有半点喜欢的意思,根本就是厌烦胭脂至极。 这一步竟是走错了,曹班主一想到自己操劳了大半生就要这般毁于一旦,面色顿时苍白如死人,整个人一下苍老了几十岁。 雪梨园要垮了,他要怎么办,这些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人又要怎么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