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主子坐着,你还得站着。 比得可是耐力,胭脂这十六年是被磨砺的极有耐心了,这要是搁上一世,她可能会学叶容之每日按三餐给他们下药。 这一突然想到叶容之,她心中又有些感伤起来,一时间忽然很想看看谢清侧,性子虽然截然不同,但到底还是那个人。 又想起那谢清侧后头淡漠着张脸让她在前面带路的时候,她才晓得他是兜兜转转根本找不到去外头的路,才会在雨里走了这般久。 他这一世是个不折不扣的路痴……却还偏偏还觉得自己能走出去,若不是胭脂提起,他们二人只怕还得再多走上个十来圈…… 胭脂不由微微含笑,笑中又带着几分苦涩,个中滋味实在难以形容。 她想叹一口气,却没想到有人先替她叹了。 胭脂低头瞧了一眼丁楼烟,想她锦衣玉食,吃穿不愁,还是自己这么个威震乱葬岗的大阴物伺候着,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丁楼烟黛眉微蹙,看着窗外缓缓道:“你觉得谢二公子如何?” 胭脂:“……谢二公子?” 丁楼烟看向她,“对。” 胭脂心道:这不对呀,按照命薄来说,她该看上的应当是谢明升啊。 胭脂笑着试探道:“谢二公子瞧着虽冷清,但奴婢去送伞的时候,他还让奴婢谢过小姐呢,言语之间颇有几分情意。” 丁楼烟闻言美目微弯,为人虽如冷月,但到底年纪太小,轻易便将心事从眼中透出,“你确定不曾听错?” 胭脂看着她的眼眸,一语双关轻轻肯定道:“错不了。” 这丁楼烟啊,确确实实是瞧上了谢清侧。 这虽然和命薄上写的不一样,但也未必说不通。 命薄里头明明写着谢清测是二房的庶子,自幼就不受待见。 那谢老太爷纵横官场数十年,年轻时就素有谢家宝树美誉,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有勇有谋、骁勇善战,却因一场惨败,死在了战场上再也没有回来。 剩下的二儿子,却是个没什么大出息的,只爱美人,且还纳了位妓楼清倌为妾,这事一度沦为京都几大世家之间的笑柄。 若不是因为谢老太爷只这一根独苗,指不定都能当场杀了这败坏家风的不孝子。 谢清侧就是这清倌儿生的,自家爹又是万花丛中过的,多情的很。 那时娶清倌儿也确确实实是真心的,只是这真心维持不了多久,谢清侧生下来没过多久,他娘就失宠了。 没了亲爹庇护,谢老太爷又憎恶谢清侧的娘亲狐媚之态勾引自己的儿子,又嫌弃她的出身让谢家蒙羞,自然连带着谢清侧也是不喜的,加之又有谢明升这样的长房嫡孙在,可想而知谢清侧的日子有多难过。 按照这样的背景,长大以后的谢清侧应当是个畏畏缩缩且心胸狭窄的小人。 如命薄里所说谢清侧是由他娘亲养大的,他娘亲别的不会,可骨子里的尖酸刻薄、锱铢必较的市井之气,谢清侧自小看到大,自然也是一点不落的学了下来。 是以按理说,今日看到的应该是个登不上台面一派小家子气的人,这般模样的人与谢明升这样光明磊落的长公子站在一起,只要是不瞎都是会选谢明升的。 但现下情况却又不同了,谢清侧完全不同于命薄里描述的模样,那清冷君子模样叫人看一眼便能生了执念,他容色本就惑人,与相貌出众的谢明升站在一起不但没有落了下乘,反而越发出挑。 所以丁楼烟会看上谢清侧倒也不值得奇怪。 听到了胭脂肯定的回答,丁楼烟的心跳快了半拍,片刻后她又想起了他的出身,心顿时冷了下来。 谢清侧再好又有什么用,他终究不是谢家的嫡长子,且又是那样的出身…… 她少时曾去谢家住过一段时日,也知晓谢老太爷有多不喜谢清侧,老太爷甚至当着他们的面就责备他,他也常常被老太爷罚跪祠堂。 那时嬷嬷就与她说过,少接触二房的庶子,免得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她那时并没有过多关注于他,再多的她也不晓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