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里却有几分落寞,知他是说年幼时受的苦,不知这些年他是如何过来的,心中不免叹息,只是这些都是各人造化,她一个似人非鬼实在没什么好管的,便也闷声不吭替他清理了伤口包扎起来。 待包扎好伤口,胭脂小坐片刻便起身告辞,刚头走散言宗不定怎么找她,实在不好逗留太久,即便是她与叶容之数载未见。 叶容之从院里提了灯笼出来,“这巷子偏僻,我送姑娘一路。” 胭脂见他行止温雅、风度翩然,颇有君子风度,不知道他师从哪位名师,修得这般赏心悦目的模样,李言宗家中对他可谓极其看重,找的先生皆是人中龙凤,也不见他有这般造化。 第12章 胭脂实在好奇他这几年是怎样的际遇,这院子仿佛只他一人住着,他那爹娘与弟弟如今在何处? 若是如他爹娘之前待他的那个样子,他是万不可能有如今这样的造 她想开口问,却又不知自己以什么样的身份,她不过教他识过几个字,,如今见到他又装作不识,又有没有什么资格去问这些? 胭脂和他一道走出院落,他在后头将门虚掩转身向胭脂走来,手上的灯笼朦胧的光洒落在他身上,仿若从黑夜中缝隙中走出来。 他提灯笼缓步而来,与她并排而行,目光落在前方的某一处温和道:“在下看姑娘不是这里的人,可是为了镇上的会市而来?” “倒也不是,来这是为我那弟子找寻名师。” 他闻言微微一笑,“不想姑娘如此年轻竟收了个这般大的徒弟。” 这一笑险些让她乱了心神,她慌忙移开视线,虚笑道:“机缘巧合罢了。”不得了,少时阴郁,长大了竟变成了个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果然世事无常。 不过她一个乱葬岗的都能来凡间做人了,又有什么事情是一定会一成不变的呢? “姑娘学识必定渊博,如今女先生可是少见。” 胭脂一阵面热,她可万万担不起学识渊博这四个大字,忙道:“我也不过堪堪识得几个字教不了他什么,他的学业早有人授业解惑,我不过是在他身边护他周全罢了。” 过了拐角,迎面荡来一阵冷风,吹的灯笼左右摇晃,他嘴角微微扬起,声音散落在风中,听不太真切, “如此,倒叫人羡煞。” 羡煞? 她来这人间做老妈子有什么好羡煞? 转眼出了巷口胭脂见着了外头的长街,胭脂念着他手上的伤,便转过身对叶容之道:“这接下的路我便自行回去罢你有伤在身可得休息好,今日实在是多谢公子。” 叶容之站在巷子里头,胭脂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见他温和道:“小事一桩,姑娘客气了。既然相识一场,往后若有用的上在下的地方尽管来找在下。” 她在凡间这么些年,自然知道这是客套,这怕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忙含首客套一番,便告辞离开了。 叶容之走出几步站在巷口看着胭脂离开,刚头虽然那话语柔和的声音,叫人听着就觉得他是一脸温和有礼的模样,但实则一副面无表情,如此情景实在诡异,莫名让人心生胆寒。 “公子?”身后一声小心翼翼地叫唤。 叶容之转过身来看向那人。 那人弯着腰,一副讨好的姿态。“公子,刚头让推的姑娘小的也推了,只是您这伤可不能怪在小的身上,我可都是照着您说的做。” 叶容之随手摘下腰间坠着的钱袋,随手扔给了那人,:“这是剩下的钱。” 那人接过钱袋用手掂了掂钱袋的重量,忙笑开了颜,伸手作揖道。“多谢公子慷慨,这事小的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叫那姑娘知道半点,祝公子早日抱得美人归!” 叶容之闻言嗤笑一声,面带嘲讽道:“让她知道又如何?” 男人听完一愣,照理说这要是让那姑娘知道了,这事十有八九就泡汤了,这位公子也不知怎么想的? 不过既然有银子拿,他管这些做什么?便连忙笑着点头道:“是是是,公子说的是。知道了又怎样?那姑娘要是不愿意,多的是法子!” 叶容之看了那人一眼,不再说话提着灯笼越过那人往自家院子走去。 踏进了院门,他反手缓缓关上门背倚着木门,将提着的灯笼往地上随手一掷,睨眼看着灯笼里头的火慢慢烧着了灯笼,越烧越旺又慢慢灭掉,院子又重归于阴沉幽暗。 胭脂出了巷子往客栈走,迎面便碰上了急急忙忙赶来的李言宗:“师父,你刚头去哪儿了,徒儿找了你许久。” 一番上下打量后,又急道:“这身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胭脂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自己的衣衫上也沾了几滴血迹,想是阿容刚才护着自己的时候沾在自己的身上的,可是多亏了他,若是那伤到了自己身上还不得疼死。 “师父,究竟发生了何事?”李言宗见胭脂默然不语,神情更加凝重了起来。 “不必担心,这不是我的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