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说道:“等到收拾了司马昭,我会跟陛下举荐你,以大兄的才能,做个洛阳令也是绰绰有余。” “若我只能做洛阳令,你岂不是只能做个里监门?” 看着面前憋了一肚子气却又不敢宣泄的弟弟,钟毓的心情终于是好了不少。 “你啊勿要觉得事情会如此容易。” “陛下这次动了太傅公,他的儿子可还在雍凉。” “外将之中,如胡遵,石苞,何曾,陈本,诸葛诞,王昶等人,都未必会听从皇帝的诏令。” “若是陛下对卫将军动手,保不准天下又变成了诸将割据,刺史太守并起” 钟毓笑着问道:“还有这满朝群臣,你以为,抓住了他们就可以随意拿捏他们吗?” “天下能用的人就是这些人了,陛下若是不能凭空变出官员来,那就得听从他们的言语,否则,这满朝大臣皆不在,光靠皇帝和寥寥几個大臣,就能治理好天下吗?” 钟会听到哥哥的话,眼里满是不屑。 “不值一提,我自有办法来对付这些人。” 钟毓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平静的说道:“我也不需要你向陛下举荐我,往后,你还是少来这府邸吧,若是哪天你犯了大错,勿要再牵连与我。” 钟会冷哼了一声,顿时没有了继续吹嘘的想法,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看到弟弟离开,钟毓的脸上这才出现了些笑意。 这竖子居然还不错。 或许当今陛下还真的能压得住他只要他别像他的父祖那样早逝。 钟会走出这里后,当即上了车,匆匆朝着廷尉府赶了过去。 当钟会到达廷尉府的时候,这里显得很是忙碌。 这里正在进行人员调动。 有士人垂头丧气的离开,还有人直接被押了下去,有新来的正在熟悉各种流程。 场面看起来有些混乱,有官员急匆匆的来到了钟会的面前,朝着他行礼。 “钟公是来找陈公的吗?” “他此刻还在内屋,不曾忙完” “陛下令我查看各地的情况,无碍,你去忙你自己的,我四处看看就是了。” 听到这句话,那官员的眼里再次闪过了一丝惊惧。 谁人不知,这位很讨人厌的钟公,成为了陛下身边的头号心腹,就是自家廷尉看到他,都要退让三分,何况是他们呢? 钟会就在这廷尉府内转悠了起来,虽然自己不喜欢陈骞,但是还是要承认,这厮有些本事。 他这刚来廷尉,就已经将关键的位置都给换掉了,此刻的廷尉看起来混乱,实际上却是多个事情同时进行,这个办事效率确实不错。 这次陛下明显是要用高柔的事情来清洗奸贼,开始大范围的换人,放在过去,皇帝也是不敢随意更换官员的,可现在不同,想要更换,直接挂在高柔的好友名单里就可以了。 反正没有明确反对高柔的都可以算作是支持者。 这一招群臣看了都说眼熟,不愧是宣文公的孙女婿,当初宣文公也是通过几次谋反大案,更换了大量的官员,安插自己的亲信,方才把持了庙堂。 曹髦几乎就是复刻了一次宣文公。 倘若宣文公和大将军得知,定然会非常的欣慰。 包括先前一诛族二流放三罢免的行为,这也是宣文公一贯的套路,通过层层递减来减少群臣的抵抗力度,让他们安下心来,腾出空位置来让他们自己斗。 钟会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会如此熟练,或许还真的是继承了大将军的遗志吧。 钟会就这么一路走到了目的地。 暗无天日的廷尉大牢。 此刻的牢房几乎都满了,关押了极多的大臣。 钟会笑呵呵的从牢房中间走过,打量着周围的群臣。 高柔的两个儿子此刻被打了个半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孟康平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钟会迎着那些人愤怒,怨恨,惊惧的眼神,心情愈发的舒畅,就该如此啊。 有什么是比敌人的愤怒与怨恨更让人开心的呢? 钟会就这么一路走到了最里头,令甲士开了门,随即走了进去。 高柔披头散发,独自坐在了这牢狱内。 他看起来已经跟尸体没有什么区别了,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死气沉沉的气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