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时候也要裹件薄薄的大衣,硬生生要把自己活成一首行走的诗。他眉眼风流薄情,带点儿娇矜的意味,倒真的有些像是一首动人的诗了。 但艺术家人格同时也意味着丰富的想象力,一点点小的描述都能瞬间扩展为活生生在眼前展开的画卷。寇繁想起刚刚照片上的血迹,头皮一阵阵地发麻,瞬间由坐在摇椅上改为了坐在床上,并把自己严严实实裹进了被子里,宛如一个巨大的蚕蛹。 偏偏解决了花洒的江邪还要皮一下,发短信问:【猜猜我刚刚发现了什么?】 寇繁一震,信以为真:【发现了什么?】 江邪:【我发现,在花洒的后头,有一根白色的水管……】 寇繁心提得更高,缩在被子里响亮地咽了口唾沫 。 【在那水管旁边,好像有几个红色的手印。】 血、血手印?! 寇繁一惊,脊背上都麻酥酥穿过一阵电流! 偏偏就在此时,窗外的风声也一阵紧挨着一阵大了起来,像极了女鬼于夜中哭嚎。树枝被这大风吹的噼里啪啦向窗户上砸,寇繁把被子拥得紧紧的,眼睛连眨也不敢眨,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生怕自己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猛地出现点什么。 “叮铃铃,叮铃铃——” 打破这份僵持的,是骤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平日里听来正常的普通铃声,此刻听来却如同什么鬼乐一般令人惊心,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再也顾不得其它,一下子把手机远远地扔出去,“李妈,李妈!” 他扬声喊了几句,见没有回答,不由得更加恐慌。 “妈?” “……爸?” 仍旧安静无声。 寇繁这么一个平日里什么都玩的富贵公子哥,此刻硬生生被自己脑内的幻想逼得快崩溃了。他哆哆嗦嗦把被子重新盖起来,床头台灯和夜灯也全都点亮了,整个房间里亮如白昼。 就在这样的光芒里,有人忽然敲了敲门。 寇繁头皮简直要炸开,小心翼翼探出颗脑袋,问:“……谁?” 门前的人低声道:“是我。” 他顿了顿,又加了句称呼,“哥。” 寇迟原本并不奢望自己能进来的。 寇繁对他的戒备,这些日子,他看的比谁都清楚——可偏偏就是放不下。就像是个在水里头没有一点可依靠的人骤然间遇到了一条横木,他如何能这般轻易就放手? 寇繁便是小时候递到他眼前来的那条浮木。 年幼的寇迟跟在他的身后,望着他为了自己挺身而出,阻挡住所有的流言蜚语和冷嘲热讽,就像是看着一个能听到他的求助声的超人。 他总是被嘲笑。 从上幼儿园起,老师们便会悄悄地问他:“你爸爸呢?怎么没填?” 不知世事的孩子也会拉长了音嘲笑他:“寇迟——是个——没爸要——的娃!” 街头巷角的街坊大妈嗑着瓜子,偶尔瞧见了他,隔着老远也要提着嗓门说一句:“可怜哦,作孽哦,生下个娃娃连个男人都没有……” “谁让她当时自愿给人当小三儿呢?这不是报应?” 旁边的大妈笑了,“呦呦呦,说的怎么这么难听……不过还好这孩子是个男娃,不然,早晚也是个祸害别人家的狐狸精。” 中班时,妈妈难得温柔了一次,说是爸爸要来接他了,带他上街买了衣服,还带他去看最新上映的美国大片。 寇迟不懂什么是大片。 可当他坐在电影院里头,望着那个红色内裤外穿的超人从天而降、轻而易举将欺负人的坏蛋打倒时,心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