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小心思立刻便活动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要掀被子。在看到童宵挤眉弄眼提醒他收敛点的神情后,这才干咳了声,一脸正直道:“我要去观摩一下,学习学习。” “你这都受伤了,还想去哪儿?”寇繁手里的勺子叮叮撞了两下碗。 江邪:“我又不是残了!” “那也不行,”寇繁把碗放在了桌子上,“刚刚换了药,医生怎么说的你都忘了?别动。” 他顿了顿,瞧见床上的人明显失望的神情,又补上一句,“我去帮你拍。” 童宵目瞪口呆。 谁?谁去? 偏偏他还没来得及从这句石破天惊的话中反应过来,就听江邪摸着下巴顺口嘱咐:“多拍几段。” 他家艺人莫不是脑子疯了吧!童宵简直要跪给江邪清奇的脑回路。让一直暗恋自己的发小去拍自己追求的人的半-裸-戏……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透着一股浓浓的诡异风,而且眼看着就要朝血性的修罗场发展啊! 方明杰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他瞧着寇繁若无其事应了声,果真从背包里掏出个摄像机来,正儿八经挂在脖子上出去了。江霸王眼看着他出去,懒洋洋在床上伸了个腰,抬起头来就被两位经纪人灼灼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干嘛?” “陛下,”童宵捂着胸口,“你不觉得这对寇少来说打击有点儿沉重?” “为什么有打击?”江邪反倒是一头雾水,仔细思忖了下,咬着唇角邪邪笑起来,“因为腹肌没我那个瞄准了的小对象多?” “……”谁跟你说这个! 双方经纪人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到他面前。 “不过你说得对,”江邪嘴角的笑意全消,神色严肃了点,“这事没完。” 他扭过头望着外头,瞧着薄薄的泛起一层鱼肚白的天空,闭了闭眼。 “……让管家找两个人,盯着老寇。” 童宵不解:“陛下?” “他心里的想法没有打消,”江邪咬着牙,“眼下正值换届大清洗,监狱那头也给我盯紧点儿,别让老寇真的一时冲动落下什么把柄来——后头的那些事儿,全都给我处理的干干净净。” 方明杰原本想要退出去,见江邪完全没有避着他说话的打算,便仍停留在了原地。他瞧着童宵又低声问了两句,随即打电话安排了什么,不由得一阵心惊。 果然。 这些军区大院儿里头出来的孩子……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 江城坐在温热的水中,沉默片刻后,缓慢地伸出一只手,摩挲着自己后腰处的胎记。那是一处暗红色的印记,隐隐像是只雄鹰展翅翱翔的样子,他摸到那处凹凸不平的皮肤,神情似是怔松似是无奈,最终哆嗦了下,缓缓松开了。 十二年。 他带兵为当朝打仗,已有足足十二年。 十一岁时便已跟着年迈的宋将军东击匈奴,十五岁首次领兵,硬生生从那天寒地冻的北方与胡虏杀出了一条血路。十七岁平叛南方平昌王叛乱,二十岁剿灭境内土匪,之后驻扎边疆数年,直至二十七岁被派往守卫雁门关。 这二十七年来,他自认对这个朝堂尽心尽力,把自己这一身铮铮铁骨和热血全都耗在了沙场,无数次险险地从黄泉路上临门一脚处逃生。这半个安稳盛世,多少都由他生生扛起。 可如今。 他双目赤红,用力地闭了闭眼,最终猛地一掌拍打在了水面上,水花四溅! “卡!”丛争很满意地喊了停,又从镜头后面将这一段细细忖度过去,最终点了点头,“过了,这个可用。” 身旁脸红围观的女工作人员多少都发出了些遗憾的叹声。 顾岷点了点头,从浴池里站起身来。他的皮肤上头明晃晃地挂着水珠儿,一颗颗耀眼地反射着光,沿着饱满结实又线条流畅的胸肌往下滑,配上这张冷清的脸,简直令人血脉喷张。 他的助理忙走过来,用大块的浴巾把他整个儿包住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