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理所应当。温苓既知她是女儿身,大约不再对她抱有爱念。况且同行这么久,子夜和温苓之间也从未产生过什么嫌隙。 眼下这桩事,本来算不得什么事的。 可偏生子夜刚刚的一举一动,让这原本寻常的举措说不出地别扭。 温苓隐约猜到她的顾虑,只好搬出巳娘的话来:“仙祖让你听话。” 萧凰明白,眼下状况凶险,万万不是闹情绪的时候。她咬了咬牙,解开一层层衣袍,露出伤口纵横的白皙肌肤。 温苓轻轻探去指尖,凝着上古天真诀的仙力,如穿针走线一般,将一条条伤口逐个缝合。四千年药灵果然效用非凡,补好的伤口恢复如初,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然而治到中途,温苓又停住了。 因为她看到她白布裹束的起伏处,被弯刀撕破了两道,鲜血还在丝丝地溢出来。 可那个地方……那个地方…… 温苓颇有些尴尬,她看看萧凰,又看看子夜,迟迟下不去手。 萧凰压下心底的烦乱,朝她轻轻一点头,示意她自行动手。 温苓抿了抿唇,伸手揭开遮缚的白布条,继续疗伤。 萧凰的身躯微微一抖,不自禁转过头去,眼底含着不明所以的嗔怨。 可她没想到,子夜的目光直视桃林,压根没有在看她。 她好像对这一切浑不在意,又好像刻意在回避些什么,撑起尚自虚弱的身子,往桃林深处走去,还丢下淡淡的一句欲盖弥彰:“我去探路。” 萧凰望着她的背影,想应些什么,又想问些什么,可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看得出子夜很不对劲,只过去半晌,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可她又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惹得她这样冷脸。 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温苓为自己治伤这回事。但子夜虽然醋劲儿极强,却决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为这点情理置气,未免太也荒唐。 然而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萧凰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伸手到背后,摸了摸肩胛骨上早已干涸、还未及洗去的朱砂红字。 那个数字…… 究竟是一百零二,还是一百零三呢。 这念头像一支利箭戳进心头肉,生出难言的疼痛与悚惧。她满不愿去胡思乱想,可又忍不住去胡思乱想…… 会不会是天谴咒的刺激,让子夜想起来了什么。 想起了……前世的某些事。 前世的……某个女人。 “沙……沙……” 子夜走出几十步远,才任由步伐踉跄起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