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她到了门口,对皇帝道:“你先等哀家一会儿,哀家去跟你皇叔说两句话。” 皇帝以为她要去安慰慕容桀,便道:“好,朕在外头等母后。” 皇太后走回去,慕容桀还站在廊前看落花,她深呼吸一口,走上去,“王爷,哀家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慕容桀眉峰微微蹙起,“太后要说什么,本王大概知道,但是不必说。” 皇太后摇摇头,“不是,哀家不是想说劝王爷放宽心,王爷可还记得,当初在城郊的案子?那夫妇一同死去的案子。” 慕容桀缓缓地把脸转过来,眸色一下子冷冽起来,“当然记得。” 那个案子,害得子安做了好多天的噩梦。 皇太后看到他冷冽的眸光,心里有些发颤,她双手垂下,宽大的袖子里紧紧地攥住了拳头,压住心头的惊惧,愧疚地道:“那案子,是宜贵妃命人做的,在那案子之前,我取了子安的头发连同宜贵妃给的符咒一同烧了,那是一种来自鲜卑的咒术。” 慕容桀大怒,“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皇太后泪水猛地落下,“对不起,哀家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你有多少次的迫不得已?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你害了人然后出来说对不起,说你是如何如何的迫不得已,子安为你们母子付出了什么,你心里明白,她三番四次地原谅你,你三番四次地害她。” 皇太后被骂得无地自容,不断地哭着说对不起。 慕容桀压住心头的狂怒,“这咒术,会怎么样?” 皇太后抽泣着说:“当时宜贵妃说,这咒术若生效之后,便会对中术之人造成阴影,一旦触及一个诱因,例如看到有人死,看到那天所看到的情形,人就会崩溃,最后有可能会自尽,除非,这个人心理很强大,能抵受得住咒术的牵引。” 慕容桀浑身冰冷,狂怒在心头翻滚,恨不得一掌把眼前这个女人击毙。 当时苗疆山上死了好多人,如果死人是一个诱因,那么,子安哪里能抵受得住咒术的牵引? 又听吴燕祖说过,子安在山上的时候又开始做噩梦,证明已经出现症状了。 如果子安是死在咒术上,那害死子安的人就是眼前这个承受子安许多恩惠的女人。 他咬牙切齿地道:“滚,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 皇太后看着他狂怒到了极致的脸,连那到唇边的一句对不起也说不出口了,掩泪而去。 慕容桀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房间的,这两年,心里始终存着一分希望,那就是子安有刀疤索在手,而楚敬的人又死了那么多,她对着楚敬,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可若这最大的敌人是她自己,她要怎么抵挡? 坐在子安之前经常坐的椅子上,他只觉得一颗心都死了,连呼吸都没了意义。 他双手捂脸,指缝里有泪水渗出,子安出事到现在,足足两年多过去了,他没掉过一滴眼泪,他不能自己先放弃。 但是到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苦撑都是自欺欺人。 没什么比绝望更可怕。 死亡很霸道,但是比死亡更霸道的是,你并不知道她是如何的死亡,子安的失踪成了一个谜团,他想解开,但是解不开,也找不回她。 他寻找了两年,想寻找到她还活着的证据。 回京一趟,他所有的希望都熄灭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