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寝殿已经是门庭冷落,只有几名太皇太后派过来伺候的宫人。路公公还伺候在皇帝的病榻前。 慕容桀来到的时候,梅贵妃刚伺候他吃完药。 “贵妃娘娘。”慕容桀瞧着有些憔悴的梅贵妃。“还没恭喜你。” “谢王爷。”梅贵妃见他来了,眼底有些欣喜,只是语言上没有表现出来。皇帝还没睡着,能听到她的话,但是表情她是开心的。 “贵妃娘娘能否出去一下?本王与皇上有些话要说。” “好!”梅贵妃回头瞧了路公公一眼,“公公也出去吧。” 路公公略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皇帝一眼。皇帝双眼紧闭。若不是呼吸略微急速,喉咙有明显的哮鸣声,便叫人以为他睡着了一般。 “王爷。皇上身子虚弱。需要休息,请您不要说太久。”路公公轻声道。 “嗯,去吧。”慕容桀扬扬手。 梅贵妃带着路公公和两名宫女出去,琉璃帘子落下,声音清脆悦耳,但是,并没叫人觉得欢快。 慕容桀走过去,站在床榻前。 他脸上的红斑很明显了,鼻翼两边尤其的红,鼻梁微黑,像是一只变色蝴蝶粘在他的脸上。 他终究是睁开了眼睛,浮肿的眼皮并未减弱他视线的锐利,仿佛两把钢刀一般,想要把慕容桀脸上的冷漠刮下来。 喉咙里的哮鸣声更厉害了些,他说:“回来了?” 嗓子里似乎是堵了痰,他的声音含糊不清。 “嗯!”慕容桀说,脸上除了冷漠之外,没有任何的表情。 皇帝喘了一口气,气管就像拉风箱一般响了起来,他努力遏制自己不咳嗽,一张脸涨得越发的红,眼珠周围几乎没有了眼白,都是猩红一片。 终于忍不住,他咳了起来,这一咳,便是震天动地,几乎停不下来。 咳得他身子直抖,双手死死地拉住被子,指甲勾了锦被的刺绣,一丝断了的红线藏在指甲里,若不是仔细看,还以为染了血。 慕容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咳嗽,难受,丝毫不为所动。 历经生死回来,子安还差点丧命在南怀王的手中,若还念什么兄弟情,他便是愚不可及。 皇帝一口鲜血吐出来,他撑不起身子,血就从嘴角流下来,经过脸颊一路到蚕丝绣花枕头上,发出腥臭的味道。 吐完了血,他直挺挺地瘫在,大口大口喘气,额头满是汗水,仿佛是历经了一场生死归来。 慕容桀这才坐下来,取了床边的毛巾,为他擦拭着嘴角和脸颊的血迹。 “滚,不要你假好心。”皇帝低吼一声,但是尾音却卡在了嗓子里,仿佛是一场咳嗽又要开始,他连忙憋住。 慕容桀却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擦去他脸上的血痕,“皇上有病,做臣子的,理当为皇上分忧。” “你想说什么?”皇帝眼底惊骇。 “臣还是摄政王,既然皇上病重不能管理朝政,臣自当负起摄政王的责任,替皇上监国,便如现在,皇上无自理能力,臣在,臣便应该要照顾。” 他最后一句,尾音拉长,嘴角勾起了淡漠的笑意,眸子若古井,没一丝情绪。 皇帝用力抬起头,双拳紧握,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眼底迸发出恨意来,“你狼子野心。” 慕容桀笑了笑,直视着他,“本是没有的,生生被你逼成这样,既然摄政王有权不通过内阁商议便可私自增加百姓赋税,可见权限是和皇帝一样的,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望,用心治理好大周朝。” “你……慕容桀,你当真以为朕奈何不了你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