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学士方孝孺下跪了! 大明儒士身骨最硬,只尊至圣先师,跪皇上跪圣贤。 方孝孺竟要拜林闲为师! 儒士轻易不低头,除非对方学问远高于自己。 马周瞠目结舌,他在五军都督府的时候,听说皇孙懈怠,方孝孺连皇孙都敢打,若皇上敢护,连皇上都敢骂。 方孝孺会下跪,绝不会因为林闲的身份。 林闲并未有太多反应:“好啊,小九九,过来帮我烧火。” 林闲会答应方孝孺,一是不想以后被他烦,二是一点私心。 他是比较尊崇心学的,能够将这门学问推广出去,也算是一大幸事。 方孝孺卷起袖管,提起衣袍,同样走进伙房。 儒士拜师的意义,绝不是磕一个头那样简单。 林闲将墙上的腊肉切了,放在米饭上,一起上锅蒸。 腊肉的荤和咸慢慢浸到米饭当中,阵阵米香沿着锅边未合严实的缝隙飘出来。 方孝孺眯着眼睛塞柴火,他脑袋在左边,浓烟往左边,他脑袋挪右边,浓烟去右边。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烟怎不是直的,总往老朽的眼里钻。”方孝孺眼睛完全闭着,手上的柴怼了好几次灶避,才怼进灶口。 方孝孺明显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酸儒,林闲一眼就看出他是第一次烧火。 “这就是心学的奥妙处,先有学问,而后在生活中印证学问。”林闲趴在灶边闻了闻香,肉香和米香已经出来。 “行了,别添柴了,闷会。” 方孝孺似乎没听到林闲的话,沉浸于那句先有学问,而后印证。 书中学问皆是别人的学问,比如王维那句大漠孤烟直,烟并不一定是直的。 “小九九,小九九?” “啊?” 方孝孺愣住神,林闲唤了两遍才反应过来。 方孝孺脸色很难看,连忙站起来回礼:“先生叫,学生回,是学生失礼了。” 林闲一阵头大,方孝孺完全是读书读死的那种:“厄,不用添柴了,等饭熟就好。” 林闲做饭的时候,后院有人进来。 “什么味啊?谁在伙房做饭?” “老胡,谁动你的锅了。” 除了有人说话,还有啾啾鸟叫声此起彼伏响起。 一位满脸油的中年汉子,手里提着八哥进来伙房:“林闲,谁让你烧火做饭的?” 林闲的视线首先放在老胡手中的八哥上,嘴角微微扯起:“别这么见外吗,今天大扫除都累了,该做点好的犒劳大家。” 老胡看见了脸上黑乎乎的方孝孺:“你这个家丁还没死!” 方孝孺挡在林闲身前:“怎可对先生无礼,你这个莽汉。” 外面有几名家丁,手中同样提着鸟:“老胡,啥玩意这么香啊!” 老胡鼻孔出气,哼哼道:“某位家丁,觉得送只八哥,就抱上了参天大树。” “原来是林闲,我说谁这么大胆子敢动老胡的火灶。” 这些家丁人手一个鸟笼,人在说话,鸟也在叽叽喳喳的叫。 马周站在门口向里眺望,林闲和方孝孺被堵在里面,如果两人有危险,他会立刻冲进去。 “嘛呢?都杵在伙房门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