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上飘来淡淡的墨香,有点儿熟悉的味道,很好闻。梁蕴偷偷地把鼻子靠过去,嗅了嗅。 记起来了,书房里也是这个味道。 “别调皮。”谢堇昭语气温和。 梁蕴一惊,以为被抓包,赶紧站得笔直。 “都站稳了怎么还抓着我?” 谢堇昭转过头来一看,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梁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春雨站在她身后,一手抓着她的衣边,另一只手却紧拉着谢堇昭的衣袖。 “相爷,我好怕。”春雨泪眼汪汪地仰视着谢堇昭。 下一刻,梁蕴秒觉眼前一暗,整个人被谢堇昭圈抱在怀里。头被他的大手紧紧压着,脸部紧贴在他胸膛,还能感受到薄锦上传来微热的体温。 耳边传来周边民众的惊呼声。 梁蕴想要看,却挣扎不可。闷声道:“怎么了?” “别动。”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不一会儿,谢堇昭放开梁蕴。 梁蕴赶紧看看四周,一切没变,唯独春雨不见了。抬头看谢堇昭,他面色比之前更冷,甚至有些烦躁? “姑娘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如意和吉祥已走到梁蕴身边,一脸着急。 “没事。” 吉祥轻声说:“姑娘,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到吉临轩用膳去吧。” “春雨呢?怎么不见人?”梁蕴问。 吉祥面容一滞,随即恢复正常:“春雨有事,先走一步,咱们不用等她了。” 然而梁蕴直觉刚才听到周围的惊呼声必然是跟春雨有关。发生在自己身边,然而却唯独自己不知道,这样的意识就像一只小手在心窝里轻轻地挠动。 梁蕴转头看向如意:“春雨呢?” “这……” 如意之前就一个外院的丫鬟,自然是不比吉祥经历多,不懂掩饰表情。不敢乱说话的她无助地看了看吉祥,又看了看谢堇昭。 见如意支支吾吾的,梁蕴以为是谢堇昭不让说。伸出手指往谢堇昭的手臂戳了戳,大有不说出实情不罢休的架势,问:“春雨呢?” 谢堇昭看着自己的手臂被戳的位置默了默,淡淡地吐出四个字:“问林大人。” “啊?”林徳瑜没想到这个问题最终会丢到自己身上。他虽然知道答案,但大家都知道答案却又避而不答,那么那个答案肯定是不能说的。 思绪在脑中千回百转,手心都冒出了汗,最后拳头一握,答道:“本官……把人带回去调查刚才的事情了。” “那她何时能回府?” “这……她……她……” “林大人调查好了自然就放人,你这样问让他如何作答?”谢堇昭接话,顺道给了林徳瑜一记刀子眼。 梁蕴想想也是,自己问得太过唐突了。心中疑问既解开,也就不那么在意了,刚刚一惊一乍的,此刻就感觉肚子饿了,于是就在吉祥如意的陪同下离开。 林徳瑜松了一口气,讨好地对谢堇昭说:“相爷,下官回答得不错吧。” 谢堇昭冷哼:“答个问题都不会,要你何用?” 敢情在相爷眼中,宗正府府尹就是这个用处么?林徳瑜一副苦瓜干似的脸,为何每次倒霉的都是我。 第12章 “堇昭,你手脚挺快的嘛,往殿上跑一趟就给陈元青给搞定了。”张子聪语气轻松,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 “不是我。举报者是户部的两位尚书。当时还呈上了陈元青与山贼的书信作为证据。”谢堇昭将奏章整理好放置一边,在案桌上铺上一张干净的宣纸。 张子聪笑说:“狗急了也会跳墙,这陈元青贪心太过,要了一家嫡女还念着另一家的嫡女,这下好了,人家来个联手,他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谢堇昭轻挑眉头,冷然道:“你这脑袋什么时候能学着聪明些?” 他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淡然道:“你来看,这是我们一开始的思路。” 首先,陈元青手里掌握着一个把柄。以这个把柄为要挟,为自己儿子的好色而娶两位尚书的女儿。两位尚书本可随意撤了他侍郎的职位,当他们没有如此做,并且把嫡女嫁过去,可见这把柄的重要性。 然后,现在的情况是:两名尚书一同状告其与山贼勾结,手握证据,又在其家中搜出赃款。 那么问题来了。其一,既有心做坏事,即便是有书信来往,也该死早早烧毁才是,为何还能流落他人手中?其二,搜查之时,陈府仅剩下寥寥数人,也就是说陈元青已知道会有如此下场,所以提早遣散了府中人。其三,既然已知下场,若他手中握有把柄,当时在殿上为何不来个鱼死网破? 谢堇昭抬头,目光冷峻:“你有何看法?” 张子聪沉吟片刻,正准备开口。忽然暗处传出一道毫无感情的语调:“相爷,姑娘正往书房的方向走。” “知道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