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见飞,你就是被派来专门跟我作对的是吗?” 她抬眼看他,不知道是因为脸颊被他捏着的关系,还是说她根本就在偷笑,总之,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连眼睛的轮廓也变得很细。 这天晚上,他搂着她看窗外的烟花时,问道:“我下午口气那么差,你一点也不生气吗?我以为你会毫不犹豫地跟我大吵一架。” “怎么,你希望跟我大吵一架?”她的脸在五光十色的映衬下显得很明亮。 “那倒不是……” “这只是工作。我是编辑,你是作家,就这么简单。” 他苦笑:“看来我低估了你。” 她回头瞪他,表情带着得意:“什么是工作时间,什么是私人时间,我还分得清。” 说完,她转回头,继续看烟花,表情是带有孩子气的专注。他的下巴抵在她头顶:“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不是以……其他身份在骂你?” “其他身份?什么身份?”她问得毫无戒心。 “……”他扯了扯嘴角,“算了。” 过了一会儿,在远处沉闷的爆竹声中,项峰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梁见飞,你爱我吗?……如果我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么你呢?” 他可以感觉到贴着他胸口的她的身体忽然变得僵直起来。 玻璃浅浅地倒映出她脸上的表情,像是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者,她根本没有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伸出手指,在映着她脸孔的玻璃上轻轻划动,仿佛要在上面画下她的轮廓、她的眼睛、她的嘴唇…… 他笑起来,透过玻璃的倒影看她,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算了。”这句话听上去有点苦涩,但奇怪的是,他觉得自己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温暖过。 从来没有。 第二天早晨,项峰依旧是被梁见飞关门的声音吵醒的,不过这一次她其实关得很轻,生怕吵醒他似的,但他……还是醒了。 他洗澡、刮胡子、吃早饭,跟昨天一样,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十一点,他开车去梁见飞办公室楼下,打算约她吃午饭,然后一起去电台直播。车开到停车场,远远的他就看到梁见飞上了一辆车,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他认识,是池少宇。 他坐着,木然地看着那辆车转弯、经过他眼前、然后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项峰降下车窗,从置物箱里找出半包烟,点了一支,抽起来。他曾经是个烟鬼,但是后来戒了,没有人叫他戒,只是因为他不喜欢被控制的感觉,他不喜欢被任何人、事、物控制,或者准确地说,他痛恨依赖。他的意志力很坚定,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感到吃惊,原本一天要抽两包烟的他,竟在半年时间里完全戒了,不是一支也不抽,而是他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意志力,不会为烟瘾所屈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