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东西, 将你的妖气压制到了极致,哪怕是我, 若非是全力搜索,也会让你躲藏过去么?”白泽看着如今被命名为“红叶”的树妖, 继而又转了个方向,道:“殿下,您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呢?” “真是矛盾啊,”姬轩辕道:“既想要隐瞒, 又想要我知道, 所以在不曾露出一点的线索的时候, 又忍不住想要称呼我为殿下……” 白泽面上的微笑不变, 只是眼眸无端深邃了些许:“您也确实有所怀疑不是么?” 姬轩辕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这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奇妙的东西。” 他看着手中那毫不出奇的木制品, 道:“炼制他的人, 并没有想要遗留下任何的神异,就连它本身不凡的材料, 也被煅烧到失去了所有的效用,它现在, 大概现在除了一段他所留下的话之外,就真的是毫无价值。” 所以才更不会吸引任何人的注意,而红叶那种几乎能够在任何情况之下,隐蔽自身的能力,却是她在变异之后,与生俱来的本能 白泽的神色变了变:“难道他就不怕被别人得去了么?恕我直言, 这小树妖,并没有多大值得信任的地方,当然,我指的是能力……” “那也未尝不可。”姬轩辕淡淡笑道。 “不论在何时何地,最应该相信的人,难道不是自己么?”他笑意舒缓道:“哪怕并没有此物,难道我就真的没办法找回我所遗失的一切吗?” 大妖沉默了下去。 “不要着急,白泽,”他平静道:“一切都终将会到来,而你要做的,只是不要失却了自己的从容。” “还需要您来为我解惑,”白泽吐出一口气道:“这也是我失礼了。” 不仅仅是这一次,也还有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现在的隐瞒。 而且,就算没有他,殿下其实也根本就从未进退失据过。 神农氏族中,从拜访的其他部落中归来的炎帝,正静静地聆听着自己部下的禀告。 “哦,这么说,”他笑了起来,并没有任何担忧的模样:“大家都在谣传,那已经聚集了八十一个部落的蚩尤,是有着八只脚、三头六臂、和铜头铁额的凶暴之人,他擅使刀斧和长戈,浑身上下刀枪不入,面如牛首、背生双翅、作战之时,通常不死不休、勇猛无比?” “哈哈,真有意思,”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杯中是他尝试着新制作出来的药酒,笑道:“这个世界上怎么有长成那个模样的人呢,果真是传言啊,作不得真。” “炎帝大人,”他的手下慎重道:“可他到底是有着巫族的血脉啊,谁知道他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变化,才变成那般非人的模样?” “你真的有去看过他么?”神农问。 “没、没有。”那人愕然答。 “那你又怎么能够如此评判他?”炎帝严肃问:“是因为所有人都这么说,还是因为他身具巫血,又或者是因为你在害怕,还是说,这三者你兼而有之?” 手下支支吾吾地回不出话来。 “你了解过他的事迹、观看过他的部落、面对面和他说过话、还是听闻过他的好友和敌人给他下过的评论?”炎帝问:“否则的话,你又怎么能够轻易否定一个人?” 那属下额上溢出汗珠来。 “我都去过,”神农平静道:“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他不是长成那个模样。” “大人您……”那人惊愕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瞪成圆。 “我扮成了一位四处游荒的老人,亲自进入过他的部落,相隔着人群,远远地见过他一眼,然后假装摔倒在他前进的路上,以此接近过他……”炎帝淡淡地说着。 “您为何……”听得这样的话语,那手下面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炎帝笑着问道。 手下点头。 “因为我已经老啦!”他无奈叹息道:“你还记得天皇伏羲大人,是多少岁的时候,在祭祀之台上,驾龙而去的吗?” “人族的新一代已经成长了起来,我也要为他们腾位置啦。”神农道:“我要为族群选出一位新的首领,他必须能够率领着人族,在这片有着圣人、有着仙人、有着妖怪、也有着鬼物的洪荒大陆上生活下去,所以,他必须要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您就要离开了?!”那岁数很轻的手下首次慌乱起来,炎帝看着他,就仿佛看见了很多年以前,就跟随在身后的老朋友们,那个时候的他们,围聚在他的身边,也是同样的年轻和稚嫩。 “是啊。”他慈和道。 “去向众部落发出通告吧,”他站起了身来,苍老的身躯依旧笔直而高大,像是岁月,也压不弯他的脊背,他合上了面前的石桌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