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即生出不可僭越的感觉来。 就在这高大的佛像下面,顾胜澜看到一个人,正面对着佛像,弯腰为那一排明油灯添加灯油,借着灯光,只见这个人穿着深灰色的袈裟,半个肩膀袒露在外面,从那背影和那袒露出来的肩膀看,这个人似正在壮年,那贲张的肌肉和那宽阔的肩膀都是如此的生机勃勃。 顾胜澜在距离这僧人不远处站住,微微的弯腰施了一礼,说道:“小子冒犯,敢问大师,这雪山的法王可在这里?” 只见那僧人却是不紧不慢,仍缓缓的为那一排明灯添油,似乎全然没有听到顾胜澜的话一样。 整个大殿之上,只有这两人,顾胜澜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随即又松开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也没有在追问下去,只静静的和神獒站在那里,仿佛在等着什么一样,就那么看着这僧人慢慢的为灯添油。 一时间,整个大殿又陷入到了寂静当中,似乎没有人存在一样,灯苗缓缓的摇摆着,在那灯影的拖扯下,把那高大的佛像和顾胜澜拖成了长长的影子,投在地上,又叠加在了一起。 时间在这庙宇之中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凝滞,只有这僧人缓缓的倾下油壶,添满一个灯台,又移到下一个灯台旁,再倾下油壶,如此反复,直到最后的一个灯台。 这僧人移到最后一个灯台前,正要将油壶中的油倒进去,忽然又停止了动作,只听得一个有些苍老的嗓音略带着遗憾的说道:“可惜了,可惜这灯心竟然没有了……” 说罢,僧人轻轻的放下了油壶,以一种意想不到的姿势转过身来,面对面的看着顾胜澜。 顾胜澜看到僧人的脸,心里猛的一跳,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转过来的竟是这样的一张脸。 这张脸上爬满了岁月的皱纹,那纵横的沟壑几乎已经填满了整张面容,两条白白的眉毛随着眼角微微向下垂下来,而那半睁的眼睛显然已经度过了百年的沧桑,虽未见到浑浊,但却是没有半分的神采,似乎所能做的只是等待着昏昏沉睡。 顾胜澜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拥有这副身体的竟是如此苍老的一张面容,以那贲张有力的胳臂来看,起码也就三十多岁,而这张脸,却绝对超过了百岁的漫长。 如此枯老和兴荣,竟在一个人的身体上如此的展现出来,顾胜澜只感觉内心之中如受雷击一般砰砰直跳,想来这一定就是这雪山上的法王了。 此时这张脸正展开一丝笑容,那苍老的面容笑出的形象绝对不好看,可此时落在顾胜澜的眼睛里,竟似感觉充满了温暖,就仿佛那笑容若一泓温泉一般,直入人心,让人舒服的难以用语言表达。 顾胜澜的双眼不自主间,竟开始有些的湿润,他微微的用手从怀中取出一物,单手捧在手掌之中,只见随着这物体一出,整个大殿之上顿时闪过一阵的金光。 这一刻,反到轮到这老僧有些惊讶,他似并没有想到会由此一物,需知顾胜澜手中的袈裟乃是当年那神秘老者给他留下来的,上面延存着百般的佛法大力,即便是那天怒之威,都被顾胜澜以此化解,实是佛门至宝。 这老僧慢慢的走到顾胜澜的跟前,伸出那大手来,将手轻轻的放在袈裟上面,用指尖缓缓的摩挲着,随着老僧人指尖的滑过,只见那袈裟竟荡漾出一波波若水般的光晕来,那光晕柔和而不耀眼,丝毫不见半点的张扬,一道道梵字咒语随之若隐若现,整个大殿之中似已可听到那缭绕的禅歌一般,神奇不已。 顾胜澜静静的看着老僧人的动作,没有半点的反应,他知道他对了,这里真是会有他所期待的一切答案,如今他需要做的,只是等待,等待着这神秘的老僧人把一切讲述给他听。 过了好半天,那老僧人才慢慢的停止了动作,他那半睁的双眼里似忽然焕发出神采一样,烁烁的看着顾胜澜,以一种异常缓慢却充满了节奏的语气说道:“我便是这雪山上的法王,已经等了你许多的岁月了……” 那声音就如同跨过了千万年一样,让人听的仿佛已经走过了好多岁月,可仍是充满了欣喜和希望。 顾胜澜深深的低下头,将那袈裟捧过头顶,说道:“这是师傅留下来的,如今我把它带回来了……” 法王双眼烁烁的看着顾胜澜,又看着这件袈裟,声音平和的说道:“你可知道,你遇见的这个人,是我们雪山之上早已经被遗忘的人了……” 这声音不大,可落在顾胜澜的耳朵里,却是轰的一声,他猛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法王。 怎么可能,为什么说他是这雪山之上早已经被遗忘的人……(未完待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