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闵家,闵太后忍不住又絮叨了几句:“前几日承恩公夫人进宫陪哀家闲话,特意请托哀家。以后为达哥儿做主挑一门亲事。” “达哥儿自小便淘气,不过,性子倒也耿直。在闵家子孙中,也算讨喜。哀家想着,给他配一门好亲事也是好事,便应了下来。” 人都有私心,闵太后也不例外。 闵家到底是她娘家。 只要闵家老实安分不惹祸,她这个太后也愿意照拂娘家几分。 …… 顾莞宁的笑容却淡了一淡,目光扫过闵太后的脸。 短短刹那,顾莞宁心里的疑虑便尽去。 看闵太后的样子,显然并未领悟到承恩公夫人这一举动的“深意”。 富贵的日子过得久了,人心便生出更多的贪恋。承恩公夫人便是如此。有了这一世的荣华富贵尚不满足,竟打起让闵达尚公主的主意来了…… 哼! 痴心妄想! 顾莞宁并未将心里的不快流露在脸上,温和地笑道:“达哥儿和阿娇阿奕同龄,过了年也只十一岁,现在就提及亲事,未免为时过早了。” “哀家也是这么说的。” 闵太后压根没听出顾莞宁的话外之意,笑着接了话茬:“承恩公夫人却道,成亲迟些无妨,亲事还是早些定下为好。免得好姑娘都被别人家抢走了。哀家想着,这话也有道理,便应下了。” 顾莞宁心中冷笑一声。 承恩公夫人的意思表现得这般露骨。亏得心地仁厚的闵太后没有多心多想。否则,若闵太后知道承恩公夫人这么早就打阿娇的主意,不生气才是怪事。 闵太后念叨了一回闵达,很自然地又说起了阿娇阿奕的亲事:“说起来,阿娇阿奕比达哥儿还大上三个月。过了这个年,便都十一岁了。虽说不必心急,也能慢慢相看起来了。” 顾莞宁微微一笑:“不瞒母后,我心中已有成算。待过上几年,待他们满了十四岁,便先定下亲事。” 闵太后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追问:“哦?你相中了哪一家的小子和姑娘?不妨说来给哀家听听。” “母后暂且别心急。”顾莞宁却不肯明言:“孩子都还小,我慢慢观察挑着,不用着急。” 闵太后有些失望,转念一想,顾莞宁说的这番话里,其实也透露出了不少信息。 慢慢观察…… 有资格进宫,时常觐见顾莞宁的小子姑娘们,左右不过是那几个伴读。除去几个萧家子孙外,其余几个都是优秀出挑的孩子。挑谁都是极好的。 闵太后想了想笑道:“阿奕是储君,便是正妃不尽如意,还可以娶两个侧妃,或是多纳些侍妾。倒是阿娇,一定要招一个温和好脾气的驸马。” 顿了顿又低声道:“依哀家看,俊哥儿便极好。” 聪明勤奋,好学上进,彬彬有礼。 家世出众,和阿娇又是表亲。怎么看都合适。 顾莞宁既未点头,也未摇头,只笑了一笑:“孩子还小,这个时候哪里说得准。” 闵太后很熟悉顾莞宁的脾气,一听话音便知她也属意俊哥儿,呵呵笑了起来:“哀家这是闲得发闷,随口说说打发时间罢了。总之,以后给阿娇定亲事的时候,你可得提前知会哀家一声。哀家不点头可不行。”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里,透出闵太后对阿娇无比的疼爱。 顾莞宁含笑应了下来。 …… 时间一晃,便是半个多月。 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定北侯世子顾谨行终于领着边军将士回了京城。 大军获胜而归,本应天子亲迎出城。 因天子还在病中,便由储君萧天奕代为相迎,魏王世子韩王世子一起随行。朝中诸臣也一并随储君到了城外,迎接凯旋而归的边军将士。 许多年以后,萧天奕回忆起这一日的情形,依然心中震撼。 身着铠甲胯下骑着骏马腰间挂着长刀的边军将士们,形容肃穆,军容整齐。浑身带着杀伐之气,气势凌厉,有锐不可当之势。 骑着骏马的军中主将顾谨行,穿着黑色铠甲,同色的披风在风中扬起。英俊坚毅的脸孔透出威严,令人情不自禁地心生敬畏。 按大秦规矩,获胜领军而归的军中主将,无需下马行礼。 萧天奕心潮澎湃,莫名地激动起来。 好在他还记得礼部罗尚书的教导,有模有样地走上前,拱手一礼:“恭迎顾大将军胜利归来。” 顾谨行在马上拱手还礼,然后,冲他笑了一笑:“多谢太子殿下。” 萧天奕略略有些羞涩。 正式的储君之礼尚未举行,暂时还没让这样叫他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