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遇上了。 私底下再如何,面上却没撕破脸。 太孙温和地喊了一声贤妃娘娘,顾莞宁也张口喊了一声。 孙贤妃更是毫无芥蒂,亲热地拉起顾莞宁的手道:“我听闻你进了宫,特意赶来福宁殿,见你一面。好在来得及时,正好和你打个照面。” “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平日饮食起居都得多留心。将身子养好,平平安安地生下这一胎。” 孙贤妃俨然一副亲切慈爱的长辈模样。 福宁殿外来来去去的宫女内侍,都看到了这一幕。 顾莞宁心中哂然,也未当众令孙贤妃难堪,淡淡应道:“多谢贤妃娘娘关心。” 孙贤妃又笑道:“听说阿娇阿奕已经启蒙读书了。他们姐弟两个,才满三周岁,就开始读书,可见天资聪颖。皇上平日时常惦记他们两个,你以后得了闲空,不妨带他们一起进宫给皇上请安。” 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摆出这副长辈样子,是成心要来膈应人! 顾莞宁神色淡然地抽回手:“这点小事,就不需贤妃娘娘惦记了。” 软钉子?没这回事。顾莞宁从来只让人碰硬钉子! 孙贤妃神色略略一僵,很快若无其事地笑道:“你行事向来周全。这点小事,确实无需我多操心。” “对了,你难得进宫一回,也该去景月宫探望淑妃才是。” 一说到窦淑妃,孙贤妃的语气里顿时多了唏嘘之意:“淑妃这回可是遭了不小的罪,太医们开了药方,可一直没见效。我早上去看了她一回。她的嗓子还哑着不能说话。” 是去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吧!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淑妃娘娘遇到这等事,心情一定阴郁不佳。我就不去景月宫给淑妃娘添乱了。” 孙贤妃:“……” 孙贤妃生生咽下喉头的闷气,挤出笑容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既是如此,你就早些回去歇着。” 顾莞宁略一点头,和太孙一同离去。 孙贤妃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身影,目中闪过一丝隐忍的怒气。 很快,又自嘲地笑了一笑。 生气又能如何? 太子一死,她再无依仗。元佑帝为了打压王皇后平衡后宫,这才允她伴驾。这份“圣宠”,脆弱得可怜,犹如烛火一般,随时会被一阵风吹灭。 形势比人强。 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太孙。 无论如何,她是太子生母,也是太孙血缘上的嫡亲祖母。就是为了堵众人之口,太孙也得敬着她。在顾莞宁这里受点闲气,也不算什么。 再想到被下毒哑了嗓子至今还说不出话来的窦淑妃,孙贤妃心中又是一阵畅快。 …… 上了马车后,夫妻两人终于得以独处。 马车外有随行的数十侍卫,两人不便说什么悄悄话,只相拥着依偎在一起。太孙习惯性的将手放在顾莞宁的肚子上,轻轻摩挲。 “阿娇和阿奕今日就分开上课,不知两人是否适应。”顾莞宁打破沉默。 太孙见顾莞宁面上隐有忧色,笑着安慰道:“孩子的适应力比你想象中要强的多。你不必担心。” “现在想来,我们夫妻之前确实有些矫枉过正了。” “阿奕是我们的儿子,日后要承担重任。对他的教育,绝不容疏忽。阿娇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疼她爱她,丝毫不弱于阿奕。所以,我们总想给她最好的,不愿让她受半分委屈。其实,男女天生不同。要承担肩负的也不同。让他们一样成长,反而不宜。” “薛翰林说的有理,他们姐弟,确实应该分开读书。音律杂学算术之类,倒是无妨。只是,这课程不必太过固定。趁着他们还小,让他们什么都学。过上一段时日,从中挑自己喜欢的课程。” 顾莞宁嗯了一声,眉宇间仍有些难以释然。 “阿宁,”太孙心疼又怜惜地唤了一声:“你别总是自责。阿奕还小,我们多的是时间,慢慢教导他。他一定会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儿。” 阿奕温软的性子,一直是顾莞宁心中的结。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开? 顾莞宁打起精神应道:“我没有自责。我只是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阿奕变得坚定果决。” 太孙认真地思忖片刻说道:“人的性格,一半是与生俱来,另一半要靠后天教导。你也别操之过急。今日回去之后,我先开导阿奕。” 也好。 顾莞宁点点头,又道:“也别忘了阿娇。她聪慧早熟,我昨日让她和阿奕分开读书,她一张口便说我是为了阿奕。我只怕她心中对此耿耿于怀。” 太孙不以为意地笑道:“阿娇还是个孩子,哪里会想得这么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