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岚从未见过沈氏脸色这般阴沉,还以为沈氏因为被自己连累心中不忿,又胆怯又心虚又是不安:“姑姑,对不起。因为我,让姑姑受尽委屈,连管家的权利也被太夫人夺走,给了大伯母三婶娘。” 沈氏的脸孔有些扭曲,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此事和你无关。都是那个老东西,故意刁难我!” 太夫人既是让她“养病”,她这一时半会儿是休想“痊愈”了。 沈青岚见沈氏没生她的气,心下稍安,顺着沈氏的话音说道:“太夫人也委实过分了些。说起来,不过是姑姑和莞宁表妹言表弟闹了些口角。锅碗瓢盆在一起总有声响,一家人过日子,哪有不怄气的呢?怎么能全都怪到姑姑身上。” 这话算是说到沈氏心坎里了。 沈氏冷笑一声:“在那个老东西眼里,莞宁阿言才是她的心头宝,我这个儿媳哪里算得上顾家人。没什么事的时候看不出来,一旦发生什么事了,可不就都是我的错!” 越说越愤怒,心里的怨怼几乎要冲破胸膛。 …… 嫁到顾家,本就非她所愿。 当年她被硬逼着上了花轿,嫁到了侯府来,心不甘情愿不愿地成了顾湛的妻子。 生下顾莞宁之后,顾湛很快就去了边关。她不但没忧心丈夫,反而长长地松了口气。虽然无法再回头,至少也能一个人过些清净的日子。 没想到,太夫人很快就将管家的事务交给了她:“沈氏,你是定北侯夫人,阿湛不在府里,这一大家子的琐事就都交给你了。” 她战战兢兢地接过了太夫人手中的钥匙和账册。从此,开始操持忙碌定北侯府里的内宅事务。 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左右难支,到后来的游刃有余,整整花了好几年的功夫。 直到顾谨言出世,她在定北侯府才算真正站稳了脚跟。 掌管着府中中馈,长嫂吴氏弟媳方氏都要奉承讨好自己,出去做客受人尊重,自己的私房也随之丰厚起来。 她也真正尝到了富贵荣华的滋味。 可现在,就为了这一点点小事,太夫人竟然就将管家的事务夺走了。 可恶至极! 一团怒火在沈氏的胸膛里熊熊燃烧。 沈青岚从未见过沈氏这副模样,心中既惊又惧,也不敢再随意出声。 门外响起了丫鬟碧容的声音:“启禀夫人,大夫已经请来了。现在可否让大夫进来诊脉?” 沈氏深呼吸口气,将心里的怒气怨怼按捺下去:“让大夫进来吧!” 就算为了顾及顾莞宁姐弟的颜面,太夫人也不可能彻底夺了她的管家权利。养病养上一阵子也罢,这侯府内宅,迟早都会是她的。 …… 太夫人一路无话。 顾莞宁也没出声,默默地搀扶着太夫人到了正和堂。 “言哥儿,”太夫人按捺住心里的不快,低声叮嘱顾谨言:“你母亲执意要将沈家表姑娘留下,以后让沈姑娘出府的事情,不可再提。” 顾谨言满心不服:“为什么不能再提?我们顾家不欢迎她,为什么不能让她走?” 太夫人皱起了眉头,声音也严厉起来:“不得胡言乱语!” “沈姑娘是你母亲的娘家侄女,你母亲要收容她,你却口口声声要撵她出府。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外人可不知内情,只会说你忤逆不孝,容不得人。这样的名声一旦传了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我们大秦朝,最重孝道。不孝两个字落在头上,你以为是好玩的事吗?” 顾谨言被数落了一通,怏怏地应道:“祖母教训的是,孙儿知道错了。” 太夫人又转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