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们了。” 福尔敦抽泣着道:“阿玛,我上回惹您生气,这回我背出来了,我背给您听,以后一定像哥哥一样好好念书,再也不会惹您生气了。”公子高兴地点了点头,“阿玛信你。” 福尔敦哭着背道:“项脊轩,旧南阁子也。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百年老屋,尘泥渗漉,雨泽下注;每移案,顾视无可置者。又北向,不能得日,日过午已昏。余稍为修葺,使不上漏。前辟四窗,垣墙周庭,以当南日,日影反照,室始洞然。又杂植兰桂竹木于庭,旧时栏楯,遂亦增胜。借书满架,偃仰啸歌,冥然兀坐,万籁有声;而庭阶寂寂,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然余居于此,多可喜,亦多可悲……” 公子欣慰地看着他,福格,蓉儿也跟着福尔敦一块儿背起来,“余既为此志,后五年,吾妻来归,时至轩中,从余问古事,或凭几学书。吾妻归宁,述诸小妹语曰:‘闻姊家有阁子,且何谓阁子也?’其后六年,吾妻死,室坏不修。其后二年,余久卧病无聊,乃使人复葺南阁子,其制稍异于前。然自后余多在外,不常居。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福尔敦扑到公子身上,公子摸着他的脑袋,“我的福尔敦长大了。” 寒玉一直静站在门口看,待孩子们都不出声她才走进屋,脸上虽平复如常,可眼角泪痕仍在。我侧身抹了抹眼泪,寒玉走过来朝公子微一福身,公子颔首,她半坐在圆凳上,眸心落在枕侧却始终不触及公子的目光。如此良久,公子道:“我走后,你要替我给阿玛额娘多尽孝,额娘身子不太好,你尽量帮衬着姨娘处理家事儿,让她老人家少操些心。” 泪光隐隐闪烁,却终未滴落,寒玉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公子一一抚摸着孩子们的脸颊,“天晚了,都回屋去睡吧。”蓉儿道:“阿玛,您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再来看您。”公子点了点头,蓉儿拉着福尔敦的手,福尔敦每走一步就往公子这儿看一眼,福格在榻前站了会儿,也随着他的额娘一道出了屋。 随着房门一声轻合,榻头案几上的灯烛‘噼啪’爆响,灯芯处骤然燃起了一朵绮丽的烛花。我揭开落地烛灯上的灯罩,正欲吹熄,公子叫住我,“真真,我还不想睡,帮我把房里的灯都点亮吧。” 今夜无风,盈盈的月光如轻绸般柔和地洒进窗棂,斑驳的树影映照在紫檀木琴桌上,枝叶轻缓地摇曳着。我划燃火柴,一一点亮房里所有的灯烛。一时间,满屋烛影摇红,把公子此刻苍白的面容映衬得愈加憔悴。他的眼眸深处写满了倦意,无力的心绪再也藏掖不住心底的凄楚和绝望,可他仍旧勉力睁着眼睛,缓缓扫过房内的每一处亮光,一簇簇绰约的烛花在他眸中恣意地燃烧,仿佛要将血脉中所有的暖意唤醒。 公子看着我,“什么时辰了?” “快要子时了。” 公子点了点头,“五月三十。” 我“嗯”了声,公子微微一笑,“把那个荷包给我。” 我半蹲下身子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少奶奶绣的那个并蒂莲的荷包递到公子手上,公子抚摸着上面的每一个针脚,微笑着道:“今天是爱妻的忌日,整整八年了,终于可以团圆了。” 我坐到圆凳上,“我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公子看向我,我笑了笑,“淳雅给顾先生寄来了家书,她有身孕了。”公子眸心蓦一闪耀,“真的?”我看着公子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淳雅在家书上说,想要您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 公子高兴地应了声,想了会儿,“就叫‘云飞’吧,闲云的云,飞翔的飞。”我念道:“云飞……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