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了笑,“公子请。” 公子走上前,沈姑娘将毛笔递给他,公子接过毛笔微笑着颔首道:“若是让御蝉姑娘见笑,还望包涵。”沈姑娘微微摇了摇头,“公子过谦了,是您指教御蝉才是。”公子笑着蘸了些墨,凝神看了会儿上联,又抬头回望了一番四周的景致,挥毫起来。我顺着公子的笔触看下去,随着先生们一块儿念道:“笙—箫—恰—称—语—音—圆。”我笑着抬起头,却蓦地对上了沈姑娘的目光,我有些生硬地笑了笑,随即复低下头去。 …… 夜晚,虎丘山麓。 公子和顾先生走在前面,我和沈姑娘紧随在他们身后,大概是因为圣驾驻跸的缘故,整个虎丘山庄此刻挂满了大大小小约莫上千盏明亮的宫灯,根本无需灯笼照明。公子他们走到一个水潭子附近忽而顿住了步子,沈姑娘也站定。公子看向水潭对岸的崖壁上的题字,念道:“虎丘剑池,这四个字都是颜真卿的真迹吗?”沈姑娘道:“‘剑池’二字是真迹,‘虎丘’是后人加上去的,所以有‘真剑池,假虎丘’之说。”公子笑着颔首,“长见识了。” 顾先生道:“我们要不要到‘别有洞天’去看看?”公子点头道:“自然要去,早就想看看了。”我和沈姑娘跟着走过去,紧挨着水潭子有一顶很窄的小石桥,石桥下面是山涧的流水。水流细得很,水速也极慢,故而听不到急湍碰撞石头的声响。周遭竹木繁盛,遮住了宫灯的亮光,我们只能借着月光看清脚下的路。公子和顾先生站在小石桥上,我走近微微扯了扯公子的衣袖,轻声道:“爷,这儿怎么阴冷阴冷的,您还是回去添件衣裳再来吧。” 公子和声道:“我不冷。”说着指了指下面,“这就是剑池,藏着剑气的,自然是有些寒气逼人。”沈姑娘笑着看向我,“姑娘看,这道水池是不是有几分像宝剑,相传吴王阖闾的墓就在这下面。”我“喔”了一声,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这些隔了好几千年的故事我真的是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趣来,可是公子喜爱听,沈姑娘又什么都知道。 顾先生引着公子走过去,“喏,到了。”我看过去,一面笔直的湿漉漉的崖壁,下面一个山洞,题着“别有洞天”四个字,洞里头像是一点儿亮光也没有,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拿出柴火,沈姑娘忙接过我手上的灯笼,我划亮烛火揭开灯罩将烛灯点亮。公子和顾先生已然走到洞口了,我慢慢往前挪着步子,想到什么吴王阖闾墓,一时间一阵毛骨悚然。走到洞口处,岩上透凉的水滴突然间滴到我的额头上,我一惊,身子一哆嗦,沈姑娘看向我:“怎么了?”公子转过身走过来,笑了笑接过我手上的灯笼,“害怕了?” 沈姑娘笑着道:“顾先生,您和纳兰公子进去吧,我陪真真姑娘先到揽月榭里坐会儿。”顾先生点头道:“好,我们瞧完了就过去,还要下棋呢!”沈姑娘微笑着颔首,顾先生随即和公子走进去,走了几步倏地回身对着我们道:“哎,御蝉,先去把棋盘摆好!” 我和沈姑娘并着肩走在石径上,我看了看她,她也正在看我,我微微笑了笑,她也微微笑了笑。耳畔萦绕着的是抑扬幽婉的昆腔,月色如水,清泉叮咚。我心里什么也没在想,只是很入神地看着眼前如梦似幻一般的夜景,把自己想成是画里的人。我不说话,沈姑娘也不说话,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往前走着。 过了半晌,脚下的道开始平整起来,不再是细石子路了,周遭的灯光也亮了些。道很宽,这儿地势不算低,左侧的下面是一条长长的河流,是活水,通着山庄外头的河道的。俯望下去,有几条精致的木制小船在河道里晃悠着行进,船里坐着的人大概身份不低,有甜嗓音的姑娘在给这些贵主儿唱吴歌,唱的是“枫桥夜泊”。路的右边是一个很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