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出来,我福了福,寒玉颔首道:“妥当了,进去吧。”我“嗯”了声,而后迈进门槛儿,公子此刻已然换好了平常的衣裳。我道:“爷,来了几个和您一块儿办差的御前侍卫,正在书房等您。”公子点了点头随即走过来,“知道了。”说罢迈出房门快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半晌,我端着泡好了的热茶走过去,才到院儿门口,就看见书房前守着两个佩刀的侍卫。我站定了一会儿,可一想这毕竟是在府里,应该没这么大禁忌,便走了过去。那两个侍卫一看见我就警觉起来,我走近,站在左边的那个提着佩刀道:“干什么的?”我一惊,缓了口气儿道:“回爷话,我来送茶水。”他们俩对视了一下,左边那人端过我手上的盘子,随即和右边那个递了个眼色。那人点了点头,看向我,“你回去,我们送进去。”我应了声“是”,而后转过身子慢慢走出了院子。我不时地回头往书房的方向看,心里愈发觉着疑怪,宫里的旨意上明明说这回是去东北捕鹿,可既然是去捕鹿,又何必弄得这么隐秘? 次日,公子按理说该轮到他歇息,不过一清早就有侍从过府来接应他进宫入值了,公子没说,我也没多问。晌午过后,我照旧去书房收拾,看见书案上有一卷从没见过的东西。我缓缓展开,原来是一张地形图,我粗粗瞄了几眼,只见上面有很多圈圈画画的痕迹,而且全都集中在右上方的位置。因为才从辽东回来,好些地名儿都是有印象的,我一眼就找到了上回去过的永平府,宁远,锦州,盛京……这些地方已经很远了,可离描画过的那几摊位置还隔着好长好长的一段距离。我心里一时沉到了谷底,这光是路上得要走多久才能到啊? 算日子后天一早就得启程,故而公子今晚回来得并不算晚。我和寒玉已经把行装打点妥当,因为不知道公子此行的具体日程,所以四季的衣物都备足了。临睡前,我把预备好的书拿到公子房里给他过目,看看还缺不缺,公子翻开看了一下,“就这些吧。”我点了点头将匣子里的几张药方夹到书页里,解开包袱把它们放了进去。公子走过来,看了看桌上大大小小的包袱,“怎么这回这么多东西啊?”我道:“吃的穿的用的都给您备齐了,也不知道要去多久,所以就多备了些。” 公子坐在桌边的圆凳上,笑了笑道:“这回没有马车,来去都得骑马,这么多的包袱也没处搁啊。”我“啊?”了声,“那么远的地方都是要骑马吗?”公子点了点头,“精简一些吧,吃的用的就不必带了,哪有出去办差还自己开独灶的道理?几身换洗衣裳就行了。”我沉吟了好久终究忍不住看向公子,“爷,您这回真的是去捕鹿的吗?”公子微嗔,我知道自己多嘴了,忙避开他的目光开始解开包袱的结扣重新整理起来。 公子止住我的手,让我坐下来,他道:“真真,不是不肯告诉你,而是你即便知道了也没有益处,反而平添担心了。”公子顿了顿,“我这回出门,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少说也得年底才能回来。我不在家里,吴先生那儿你多照应些,等天冷了厚褥子暖炉都备起来,别让老人家受委屈。”我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一定尽力办妥。”公子静默了会儿道:“淳雅要是回来,我担心家里不会放过她,你悄悄把她带到原来梁汾先生住过的宅子里先安顿下来,等我回来了再说。” 我看向公子,“爷,二格格她还会回来吗?”公子摇了摇头,“这丫头打小就不喜欢被束缚,我原以为她使使性子也就没事儿了,只是没料到会走得这么决绝。四处都去寻了,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想了很久,找定是要接着找的,至少得知道她如今过得好不好。若是找到了,淳雅要实在不肯回来,就顺了她的愿吧,让她在外头好好过她想要的舒心日子也没什么不好。”m.HZgjjX.coM